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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七章: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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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宁重生至今,一直试图获取整场博弈的主动权。

    当初在庆安,她用一张假面匿于暗处,将宋宜晟玩弄于鼓掌之上,本以为可以就这样走完一生,不成想回到长安才知自己不过是父皇手上的一枚棋子。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选中的,或许是因为重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父皇对她的一切都有着爆棚的控制欲。

    父皇的监视利用摆布,用柳家造反的证据毫不留情地冲跨她的信仰,给曹家施压操控她的婚姻,此间种种都伤害了长宁曾给他的那些信任。

    既然父皇并不是前世记忆里那耳根子软优柔寡断的父皇,那前世今生所有的局势都该重新落子。

    父皇的每一步棋恐怕都自有深意,而他藏在暗处的对手甚至还没有浮出水面。

    长宁下意识看向柳一战房中。

    漆黑的夜里,柳一战房中烛火如豆,莹莹摇晃。

    祖父不但没有休息,还在与几位将军议事,显然是要有大动作。

    是你吗,祖父。

    让父皇畏惧的对手,是你吗。

    长宁闭上眼长出口气。

    虽然柳一战很有可能成为皇帝今后最头痛的一个人物,但他此前已经落在了父皇手里,如果皇帝真的这么忌惮柳一战,何不一刀杀了柳一战一了百了。

    至于所为的五色说,柳一战都死了,难道还能窃取柳家国运不成。

    到底是谁。

    罗氏的背后到底是谁?

    这场博弈的背后又到底站着什么角色。

    长宁看向慕清彦,将头靠在他肩上,听着他低沉的心跳,低声道:“说说你的家人。”

    慕清彦垂下眼皮,只看到女孩头顶简单束起的乌发。

    比起让她冲动之下返回长安,他更愿意说些其他的,让长宁冷静一下,给她思考的时间。

    “慕家的情况你大概清楚,我母亲是江南庄氏的嫡女,庄公子是我同年同月生的表弟,只比我晚了两天。”慕清彦徐徐道来,说到慕清音的时候,长宁抬头看他。

    “我妹妹十分聪明,只是碍于家族规矩她不能学习占星术,父亲去后她也求过我,”慕清彦垂下睫毛:“此法耗阳气甚多,最伤女子心脉,我自然不会教她。”

    长宁眨了眨眼:“所以三年前,她就赌气离开慕家。”

    慕清彦点头:“庄公子告诉你的?”

    长宁不语,心里滋味千重。

    她看得出,慕清彦对这个妹妹心存愧疚,而且在慕清彦话中可以听得出来,他到现在对慕清音和自己的父亲家族都没有任何怀疑。

    他这样聪明的人都没有丝毫察觉。

    到底是慕家父女隐藏太深,还是慕家真的是冤枉的。

    长宁低下头:“我去找祖父问一件事,之后我们再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慕清彦松开长宁的手,看着她敲门进入柳一战房中。

    他很清楚,长宁不会无缘无故地问及慕家更不会对慕清音表示出不同的兴趣,所以她这是在提醒他什么。

    慕清彦攥紧拳头。

    不怪长宁怀疑,那长安城里有个精通易容术的人,而这易容术正是慕家的绝学,连他自己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有慕家人参与进去,何况是长宁。

    只是长宁既然点出,还愿意同他商量接下来的计划,说明长宁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他。

    慕清彦微微一笑。

    他的女孩,不论是信任还是感情,都是最拿得起放得下的那一个。

    清凉的月光下,男子好看的眉头突然一皱。

    慕清彦像是觉察到什么,翻手搭在自己的脉上,眉峰渐渐凝重。

    另一边,长宁敲门进入房中,柳一战正对着地图思索。

    “长宁?有什么事吗?”柳一战对她笑,和当初和蔼可亲的祖父一样,只是大半年水牢的折磨让他双鬓惨白消瘦大半,脸颊的颧骨更凸,显得老迈的同事更有一份尖厉在其中。

    “祖父水毒刚刚痊愈,不宜太过操劳。”长宁道。

    柳一战摆摆手:“无妨,当初在战场上,我不眠不休七日尚不在话下,如今接慕郡王醇厚内力疗伤已经不碍事了。”

    长宁微微抿唇,柳一战又言:“倒是慕郡王,虽然年轻力壮,但接连大半月的辛劳恐怕已经耗损元气,应该仔细调养,不宜操劳才是真。”

    慕清彦的身体……

    长宁想到慕清彦这几日的确脸色不太自然,她也知道慕清彦耗损过剧,但没想到会严重到损伤本源的地步。

    不过现在不是她忧心慕清彦的时候。

    长宁不是小女子,她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和当下的局势:“祖父说这些,是为了不让我和他回长安吗?”

    柳一战笑了笑:“我的小丫头长大了,什么都瞒不过你了。”

    长宁抿唇:“为什么?祖父知道我和他在一起,潜回长安并不是难事,只要打听清楚真相,自然会回来。”

    “你不懂,陛下是何等的心狠手辣,你救我出来陛下一定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慕清彦。”

    “那父皇到底为什么囚禁您?”长宁逼问。

    柳一战眉头一皱:“我不是告诉过你,陛下怀疑我私藏了那本《五色说》意图造反。”

    “难道祖父回到庆安就不是为了造反吗?”

    柳一战脸色刷地一白。

    “荒唐!”

    柳一战急喘吁吁:“我柳家对陛下忠心耿耿,可你看看陛下是怎么对我的!我现在逃出生天,难道收拢旧部以图自保,有什么不对的吗?”

    长宁喉头动了动。

    祖父承认了。

    他就是这么想的。

    柳一战神色缓和下来:“华章,你虽是楚家的女儿,但同样也是我柳氏一族的血脉,你在我身边长大,我一直当你是亲孙女才跟你名言。”

    “我柳一战绝无谋逆之心,但时至今日,我也不会再坐以待毙。”

    “祖父是不相信我吧。”长宁直视柳一战。

    “不相信我有足够的势力能替你沉冤昭雪,恢复名誉,更不相信我回到皇宫后,还会再回庆安。”

    柳一战嘭地一拳砸在桌面上:“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只是陛下早就认定我心存反意,你做再多也没有用。”

    “如果加上秦曹两家呢,祖父也觉得不可能吗?”

    柳一战沉默。

    长宁知道,柳一战是不会回心转意的。

    她也不怪祖父。

    任谁受到了这些折磨后也不会轻易再去信任别人。

    长宁最后只问了一个困惑她许久的问题。

    “当初,祖父是怎么得到易容术,又是怎么保住我和华文的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