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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6章 官面上的老板娘

作者:风中的阳光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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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南方坐在会议室里,手指在手机通讯录上不停翻找。

    他在找能够帮他把南方集团难题解决掉的人。

    这样的人很多,只是李老板在过去的这段时间不想用到而已。

    不管怎么说,南方集团都是他事业的起步,他不想留下个依靠别人的救济才能让自身事业发展下去的名头。

    所以,他一直没想过动用这些人。

    可惜,现在不行了。

    再不使出杀手锏来,南方集团就要垮了,傻子才会为了那点面子,把自己弄成倾家荡产。

    他的手指在那些名字上一一划过,思考着动用这些人的利弊。

    利,当然是对他很有利。

    至于弊,李南方怎么可能找出来他所做事情的弊端,他只是在想会给董世雄那些人带来多大的弊端罢了。

    刚才,整个公司所有高层聚集,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想出来办法去解决公司困境。

    大家只是把遇到的难题说出来,希望老板搞定。

    这种情况很不正常的。

    最起码,不应该出现在正常的公司里。

    就像当初刚来青山的时候,整天在办公室看到岳梓童审阅文件那样。

    正儿八经的老板,不就是应该在属下提出来建议或者公司运营方案的时候,决定什么要做,什么不能做吗?

    像南方集团这种,所有员工仰着头嗷嗷待哺。

    老板说干什么,大家一哄而上就去干。

    氛围很好,但是这压根不是个公司,分明是个土匪窝子。

    只有山里土匪聚集在一起之后,才是老大一声令下,小弟只知道干活呢。

    李老板很喜欢山匪气息的陈大力和地痞一样的王德发,但这不代表他希望公司里的所有人都这样。

    只留两个懂得溜须拍马之辈就好了,其他人必须是比较专业的人才。

    曾经,李南方觉得董世雄和老周都是相关领域里非常合适的领导人选。

    可今天才发现,他们的能力差着远呢。

    一个康维雅就把他们耍的团团转,毫无还手之力。

    虽说康维雅是那种职业经理人,但董世雄曾经也做出过辉煌的成绩,能力不应该比那个女人差。

    究其原因,总感觉像是被陈大力给带成这样的。

    所以李南方在会议的最后,故意改变了气势,用一个很明确的态度敲打了一下这些人。

    以后谁再说李老板是个商业白痴,就必须抽烂那人的嘴。

    刚才那种做法,可是一种能让南方集团高层骨干脱胎换骨的大手笔。

    也只有他这样的聪明人,才能瞬间看出公司经营的弊端,并且做出相应的对策。

    同时也很庆幸,董世雄看出来了他的意图。

    “但愿通过这次的事件,他们可以成长起来吧。谁不想做一个开会时候,只需要说好、行和不好、不行的大掌柜呢。”

    李南方自言自语着,手指停留在一个名字上。

    可是不等他点击拨通那个号码,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便打断了他的动作。

    “进。”

    李南方放下手机,冲门口喊了一声,抬眼就看见董世雄推门走进来,不由得微微皱了下眉头。

    刚还在夸老董呢,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干妹夫,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老板,外面、外面有人找您。”

    董世雄有些面色尴尬地说出这句话,就站在门口不动了。

    他当然不是像李南方所担心的那样,遇上什么难题,又来找老板解决了。

    而是他们刚一下楼,就在电梯口遇见了一个人。

    官面上正儿八经的老板娘,花夜神。

    为什么是官面上的?

    因为李南方当初死而复生归来,把陈大力他们从小黑屋救出来之后,紧接着就去到京华,和七星会所的老总花夜神举办婚礼。

    这场婚礼的隆重程度,肯定比不上叶沈和沈云在那场全球直播的大婚。

    可是李南方李先生在和贺兰某妖女大战三百回合之后,接受了京华一个实习小白记者的采访。随后被冠以人渣美誉,大名传遍全国大地的事情,众所周知。

    陈大力、董世雄这些人作为李老板的忠实手下,怎么会关注不到老板的新闻,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老板结婚的消息。

    既然是正式结婚,花夜神当然是李南方官面上的老婆。

    公司里上上下下所有人早就把花夜神,这位官面上老板娘的模样记得清清楚楚。

    至于非官面的老板娘,当然是岳梓童了。

    不管哪方面的吧,反正都是老板娘来了,可老板能不能记得这位老板娘,那还是个问题呢。

    大家都知道李南方失忆了,可他失忆的具体原因并不是任何人都了解内情。

    在楼下看见花夜神的时候,众人呆傻片刻就赶紧将她迎了上来。

    陈大力心思活络,都开始考虑要不要给青山酒店的胖经理打电话,安排个包间晚上宴请老板娘了。

    其他人和这个看上去有些冷傲、眉眼间带点憔悴的老板娘,实在是说不上话。

    最终也只能是董世雄把人带过来。

    面对失忆的李南方,董世雄也不知道该怎么去介绍花夜神。

    说老板娘来了,再被误以为是那个南韩女人怎么办。

    不仅老板会生气,老板娘也会伤心。

    说花总来了,老板再回一句花总是哪个,那又该怎么办?

    心思活络的董世雄,头一次办了件蠢事,开口说道:“老板,有人要见你。”

    李南方不疑有他,挥挥手说:“谁啊?把人带进来吧。”

    话音落下。

    董世雄往旁边一闪。

    李南方的脑子轰的一下就炸了。

    有谁还记得貂蝉和吕布的关系?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婚约在前,造化弄人。

    上一次提到王允设计杀董卓,用的是美人计,送出去的是貂蝉。

    而身为董卓义子的吕布,在董卓挟持汉献帝迁都长安之后,日夜担惊受怕,派吕布持方天画戟在门前守护。

    这种情况下,吕布又怎么可能看不到貂蝉。

    结发妻子转做他人塌下,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李南方不是吕布。

    花夜神也不是貂蝉。

    但是吕布若在,一定能深切体会到李南方现在的感受。

    花夜神出现在门前的时候,李南方的双手死死撑住桌面,眼帘低垂,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花夜神上前一步,走进门内,便站在原地,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若果是不懂看人脸色的陈大力在,八成会张着大嘴凑到李南方身边,说几句,来,老板我好好和你解释一下花夜神为什么是官面上的老板娘。

    如果真是那样,这一天有可能就成为大力哥一辈子回执不去的阴影了。

    还好,此刻多余出来的人是董世雄。

    董世雄也只是前后看了看李南方和花夜神的表情动作,然后立刻转身关好房门,顺带着把附近办公室里的所有员工都赶走了。

    会议室里的宁静,持续了很久。

    直到某一刻。

    “南方。”

    花夜神的一声呼唤,声音轻微嘶哑,低得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

    可是李南方听得很清楚,正因为听到了这声熟悉的称呼,他攥紧拳头的双手慢慢松了开来。

    “我不是李南方,我叫、我叫叶沈。”

    李南方这句话不承认自己。

    实际上,是不承认过去的自己,用那种失忆的感觉和过去划一道界限,由此来麻痹那种看见花夜神之后的痛苦神经。

    可是话出口。

    屋内的两人同时心痛了一下。

    因为“叶沈”这个名字,不正是由“夜神”而来。

    当初段香凝诱骗失忆的李南方,便用了这个谁也不知道由来的名字。

    李南方恢复记忆之后,顺水推舟就沿用了下来。

    然而,此刻面对正主,他再说出这个名字,还不如用他的本名更好。

    想忘得的彻底,却记得深刻。

    叶沈两个字,就是起到了这样的作用。

    花夜神有何尝不知道这些。

    哪怕这个男人已经失忆,用的名字却还是和她有关。深爱如斯,可她却用那种方式深深伤害了他。

    这一瞬间,花夜神只想扑到李南方的怀里,大声哭诉:“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岳梓童逼着我这么做。孙羽是个女孩,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求你原谅我。”

    可惜,这些话不能说出来。

    银牙紧咬,齿尖磨破顺便带动出来的鲜血,在嘴中流淌,苦涩的滋味让花夜神头脑清醒了许多。

    “原谅我。”

    那么多想说的话,那么多可以解释的事情,最终从花夜神口中说出来,又呈送到李南方耳中的只有这三个字。

    “好,我原谅你了。还有什么事吗,没有就请走人吧,我还有工作要忙。”

    李南方随意挥挥手,坐了下去。

    语气表情透着满满的不在乎,只是他始终低垂下去的头,证明他在压抑着内心的情感。

    过去的很多年,他一直可以压制那个隐藏在他身体内,随时都会吞噬他理智的恶魔黑龙。现如今压下去这点情感爆发,又算是什么难事。

    可以压制,但是总要有个限度。

    他真的害怕花夜神在这里多站几秒,那脑海中不停翻涌的痛苦,会再次让他失去理智。

    杀死最心爱的人,算不算是一种痛苦的解脱?

    “谢谢。”

    花夜神轻声答谢,低下头微微一鞠躬,转身便走。

    她等待了好久,又和岳梓潼对峙了好几个日夜,最终依靠着各种复杂关系,才好不容易换来和李南方正面对话的机会。

    结果,却是只说了前前后后加起来,总共七个字。

    说完,她就走了。

    李南方在压制自己,花夜神又何尝不是。

    她也担心自己多待片刻,就会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随着会议室的门再次关闭,李南方就像是打了一场恶战一样,浑身虚脱无力地瘫在椅子上。

    “李南方,你还真的是越来越善良了。是不是安逸的生活过了太久,让你都忘记自己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李南方苦笑着自言自语。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不想再去假装失忆,而是用真正的行动去脱离以前的生活。

    不知道谁在会议室放了一瓶酒,落在了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