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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次他想要再掩饰过去，显然没有那么容易，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站在一旁的蒋冰蔓快他一步开了口，女声之中带着几分凉凉的笑意，“这位小姐，你是怎么回事？认错人了吧？这不是聂立言，别逮着人没有搞清楚情况就乱说行么？”
子苏的心咚咚一跳，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她来不及站在一旁自怨自艾，陡然上前一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抓着凌子念的手腕就打算先走人。
只是凌子念也不是傻瓜，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哪里还会被糊弄过去，一把甩开了子苏的手，完全是一脸迷茫的样子，“怎么回事？什么叫做他不是聂立言？他不是聂立言那他是谁？子苏，你说，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比你更熟悉聂立言了，这个女人说他不是聂立言，那他是谁？”
子苏张了张嘴，眼角猛地一抽，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原本也就已经是岌岌可危，现在一下子就被人戳破了，她完全是没有准备好，所有的话仿佛都在喉咙口，可是应该从何说起？
她张了张嘴，好几次都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一时间整个包厢有一种诡异的寂静，聂昱谦也是站在一旁沉默着不开口，她更是不知所措起来。
幸亏一旁的郑杰整个时候上前，插了一句话，打破了有些僵硬的局面，“子念，那个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位先生他”
“你等下！”凌子念却是倏地打断了他的话，咄咄逼人的视线直接射向聂昱谦，伸手一指，“你来说，聂立言，我要听你亲口说，你不是聂立言？那你是谁？”
聂昱谦眉头一皱。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当然除了凌子苏之外，就算这个凌子念是她的姐姐，那也不能例外，他绝对不允许一个女人在自己的面前动手动脚，还用这种命令的口吻，这让他十分的不舒服。他眼眸微微一眯，嘴角也更着下沉了几分，站在一旁的珞席奕眼观鼻鼻观心，看出了他的心思，顿时上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伸手扣住了凌子念的手腕，“凌小姐，注意你的言行。”
凌子念顿时炸毛了，“该死的，你给我放手！”
珞席奕却是紧紧地拽着她的手腕，不管她怎么挣扎就是挣扎不出丝毫，她急了，更是破口大骂，“聂立言，你个没良心的，你到底在玩什么？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这是子苏，你是不是得了失忆症了？还是老人痴呆”
“二姐，你不要再说了！”子苏不得不上前，情况已经是十分的混乱，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也顾不上聂昱谦，只能拉着珞席奕的手，“珞席奕，你放开我二姐！”
珞席奕虽然是对子苏有同情也有佩服，也知道聂昱谦对她的那种复杂感情，可是他毕竟是忠于聂昱谦一个人的，这个时候也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真的被她的一句话说动放了手。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聂昱谦，子苏注意到了，也本能地跟着转过脸去，入目的只是他的侧脸，在灯光下被塑成浅金轮廓的完美雕像，薄唇紧抿，嘴角却是微微地下沉，她知道这种表情代表了什么，这是代表了他很不开心的样子。
她的心咯噔一下，更是往下沉了沉，那种如同三九寒冰注入心尖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抖了抖。
“呵呵，行了，别闹了。”蒋冰蔓这个时候施施然上前，脸上挂着一抹优雅的浅笑，看着子苏道：“凌子苏，我总算是看出点玄乎了，这是你的二姐是么？原来她还不知道昱谦和立言是孪生兄弟么？所以现在错把我的昱谦认成了你的立言了？”
一个耳光
多么亲昵的称呼——“我的昱谦”。
子苏是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站在聂昱谦的面前，对于他曾经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仿佛都已经模糊了记忆，没有恨，却是痛，一直都痛，只是因为他的身边站着的那个妖娆万千的女人，挽着他的手腕，那样亲昵地说“我的昱谦”。
而他，完全没有任何排斥的表情，显然是认同的。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真的有这么一天，他会成为别人的。
可是他从来都不是自己的，不是么？
她曾经和他那样针锋相对过，弄的满身都是伤痕累累，终于可以带着一身伤痛离开，一转身却又是冤家路窄。
对，只是冤家路窄而已。
她抿了抿唇，不想再继续纠缠心中的那抹痛楚，至少绝对不会在他们的面前让自己表现得那么脆弱，她是凌子苏，她不会轻易认输。
既然他要结婚，那么她就恭喜，祝福他要做爸爸了！
老天对他真是不薄，失去了她的孩子，却还是可以拥有那个名正言顺的孩子，不是私生子，是真正属于他聂昱谦的孩子。
多好。
“不好意思，我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你们，我二姐还不清楚具体的情况，所以才会这样。”原来她也是可以的，装作若无其事地，甚至还对他们微微一笑，“珞席奕，你先放开我二姐，她没有恶意，我们现在就离开。”
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的聂昱谦这个时候终于出声，沉沉的嗓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放开。”
珞席奕领命马上退居一旁，凌子念的手腕终于得到了自由，嚷嚷着疼，子苏也顾不上其他，拉着凌子念就准备先离开。
她是多待一秒，都会觉得自己一定会窒息，这样的空间，让她几乎是要失控。
可是脚步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已经被人拦住，子苏扬起头来，只见蒋冰蔓一脸胜利者的姿态的样子，站在了门口处，脸上还是那种优雅的笑，眼底却是没有丝毫的笑意，更甚至是带着几分怨毒。
“这么急着就走么？据我所知，凌小姐也是学设计的吧？好像之前还帮昱谦设计过房子，我其实也有住过那个别墅，对于你设计的书房，我很满意，这一次我们要结婚的新房，我也很有意思让凌小姐来帮我们设计一下。凌小姐，不考虑一下么？”
子苏的脸色一寸一寸地惨白下去，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可是连一根浮木都找不到，拼命地挣扎，不肯认输，到了最后却还是逃不掉死亡的命运。
只是，如果真的可以一闭眼睛就死，那是多么痛快的事情？
偏偏这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挣扎过程，让人几近崩溃。
“我没有任何的兴趣。”她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声带有些发抖，以至于说出口的话也带着轻微的颤音，“而且，我也不是你们合作公司的员工，麻烦蒋小姐让一让。”
“没有关系呀，就算不是员工的话，你反正也是学设计的，我可以和昱谦一起破格用你。再说了，你之前也设计过，肯定也了解昱谦的喜好。书房还是按照之前的设计一下，新房的卧室就听从我的安排就好了。”蒋冰蔓不肯放人，落落大方的样子还真是十分有诚意聘请子苏当他们的新房设计人，“凌小姐不用担心酬劳，我可以付双倍的薪酬，凌小姐真的不考虑一下么？”
“我说了，不需要！”子苏浑身都在发抖，她知道自己即将要失控，可是这个蒋冰蔓步步紧逼的样子显然是不打算放过自己，她终于忍无可忍，“让开！”
“凌小姐怎么生气了？”蒋冰蔓却完全是有恃无恐的样子，肆无忌惮的笑着，说话口像是沾了盐水的鞭子，全数抽打在她的伤口之上，疼到让人难以呼吸，“哦，我差点忘记了，我怎么可以聘请你来做设计？也是，要是立言知道了，那该是要说我了，说起来我们也是一家人了，谈钱那就真的是伤感情。我可以叫你一声妹妹么？”
子苏只觉得一股怒气冲上了自己的天灵盖，如果她可以更加的狠戾一点，她是不是可以扬手一个耳光扇过去？这张讨人厌的嘴脸，让她觉得恶心，可是她觉得自己还是懦弱的，她没有勇气——
是，她算什么？
她凭什么去打她？她是聂昱谦的心头肉，就算是她这样羞辱自己，聂昱谦还是站在边上一声不吭，他估计是在看这一场好戏吧？
够了！
把她当成一个白痴一样玩弄难道还不够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彻底划破了整个包厢，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连同伤心欲绝的子苏也怔了一下，她仓促地回过神来，只见眼前的蒋冰蔓已经一手捂着自己的左脸，满脸愤怒却又不敢置信地怒视着自己身边的凌子念。
“你你敢打我？”她因为太过震惊，所以连声音都变了调子，原本还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样子，此刻却完全被愤怒和不甘取代。
“打你又怎么样？你这张嘴，真缺德，说出口的话没有一句是我爱听的！”凌子念原本就是三姐妹之中最大大咧咧的一个，她虽然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目前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她也不是傻瓜，光是看看子苏的反应，再联想到之前自己见到聂昱谦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已经可以猜出个大概了，原来他们凌家的人都被耍了？这个聂立言不是聂立言，还是叫聂昱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