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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时熙这话一出，方国器就有了登场的勇气。
先前郑时熙那个欣赏艺术品的模样，着实让方国器有些拿捏不准。
方国器缓缓拨开人群，走到里面来。
只见他朝张玉燕点了点头，领下后者的情，随即转向郑时熙。
“郑老，你说的话，我肯定信的。”方国器煞有其事地隆重介绍道，“郑老，可是我们江海时尚界数一数二的泰山北斗。他说这条裙子不是从店里买来的，那就肯定不是了。”
稍有眼力见的人都能够听得出来，方国器这话，看似是在夸郑时熙，实则却是冲汪众去的。
不是从店里买来的，就相当于是地摊货的意思了。
听到方国器把话说得如此委婉，有人当下非常不满。
“方国器，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的意思是，堂堂我们江海市女神的江小姐，会穿一条路边摊淘来的裙子？”
乍一听，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主还以为这人是在跟方国器抬杠，在给方国器难堪呢。
谁知道，听到后面，话锋陡转
这不是在给方国器难堪，这是在给江小姐，在给江小姐那位男朋友难堪啊！
众人纷纷循声扭头看去，这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靠！这不是跟方国器穿一条开裆裤的家伙吗？
虽说这货以前也追过江谖草，闹出的动静还不小，但眼下谁都能看明白，他根本不是在维护江谖草，而是在跟方国器唱双簧呢！
这话说得，没有太过明目张胆到讨人嫌的地步，却又恰到好处地把方国器的话语给翻译成了更为直白的质疑、拷问。
质疑汪众为什么能够成为江谖草的男朋友，拷问汪众怎么有脸送给江谖草一条地摊货的裙子作为定情信物，还穿来这样的场合。
随着男人的话语落下，议论的声音再次响起。
其中，那些时尚界的男男女女，对着江谖草的裙子指指点点，听不太清，但看他们一个个的脸色都不像是什么好话。
好像，他们比郑时熙还要懂时尚似的，好像他们就是走在时尚潮流最前面的新生代。
江谖草见状，小手轻轻地攥着，显出了心里头的紧张。
在这兴盛集团正准备进入时尚界之际，如果被这些人先狠批一番，那后果
这条裙子，可是很贵的。
没来由的，她突然想起了汪众的这句话。
她微微侧过俏脸，眸光落在汪众的脸上，见男人面带愤怒却不见羞愧，心里笃定下来。
看似无意地伸手拉了汪众的手臂一把，随即江谖草边把身体挨近了些，边把俏脸转向郑时熙。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郑时熙说话了。
“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是一条地摊货！”郑时熙显得非常生气，声量也是扬高了不少。
众人还以为老人这是在对方国器他们延伸他的话语感到不满，紧接着才意识到，老人这是在对他们狗眼看人低，还不忘捎带上他而愤概。
方国器一听这话，不禁就有些心虚：“郑老，你的意思是？”
郑时熙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首先，我说的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其次，这条裙子出自牛人之手！”
其他人会卖方国器面子，郑老却是不会的，他向来不卖任何人面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遑论，他最讨厌的就是方国器这种以势压人的家伙，完全不尊重艺术，不遵从商业准则。
所以，当众人听到他直接就拿话怼了方国器一脸的时候，并不觉得太过意外。
只是他们都不由得在心里感叹，郑老就是郑老啊，可不是随便哪个可以被拿来当枪使的寻常家伙。
暗暗评价郑老迂腐，不懂得人情世故的同时，大家对郑老的职业操守，也是自觉不自觉地在心里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不过，方国器就没有这样好的心情点赞了，脸色尴尬到了极点。
张玉燕见方国器脸色难看且会场气氛尴尬，不得不出声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一脸好奇地看向了郑老，问道：“牛人？郑老，您看出是哪位牛人了吗？”
很显然，即便不是真的好奇，张玉燕对郑老也比方国器要尊重得多。
郑老微微皱起眉头，语气并不是非常确定：“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出自巴黎那位之手。”
巴黎那位？
作为跟米兰同是世界时尚之都的巴黎，其实在时装这块，尤其是高级时装，历史地位以及时代风标，都是最为优秀的。
而只要熟悉郑老的人都知道，郑老念念叨叨的巴黎那位，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
“是她么？不会吧”
“郑老，最近这两年，但凡提到巴黎，都会有她的名字。除了她，还能有谁？”
郑时熙并未理会这些小声议论的话语，转向了江谖草，满怀期待地问道：“江小姐，你这条裙子，还有没有多余的？”
“多余的？”江谖草正在听着那些议论之声，想要知道郑老说的巴黎那位是谁，突然被郑老这样一问，霎时间没反应过来。
郑时熙点点头：“如果江小姐有多余的，我愿意买下，多少钱，随便江小姐你开。”
若说先前都只是猜测的话，听完郑时熙这句，便是能够确定了。
能够让郑时熙如此讨要并且不惜花费重金的衣服，除了她，便是不会再有别人。
江谖草总算听明白了，微微摇头：“对不起，郑老，我就只有这一条而已。”
她现在已经不需要再知道那个名字，光凭郑老这个态度，便是已经足够知道这条裙子的分量。
不难推测出来，这条裙子的设计师，是多么牛的一位大咖。
郑时熙似乎猜到了江谖草会是这个回答，没有遗憾跟停顿，随即便是又问：“江小姐，那别怪老头冒昧，你身上的这件，可以卖给我吗？”
别的男人问出这个话，肯定会被骂变态的，但郑老毕竟是郑老，要买裙子，冲的就是裙子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