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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众其实并不讨厌脸大的家伙，大熊就大脸，他还挺喜欢的。
但是脸大还要把大脸往他近前凑，那就不能喜欢了，只能打脸。
俗话说得好，伸脸不打白不打。
理所当然的，周皓不可能任由汪众打脸而无动于衷。
“哇！汪总，你真是语出惊人啊！真应该让你在公众面前发言，你这话说得可是比黄小姐要震撼多了，让人大受教育。物美价廉，到了你这还遭到鄙夷了？”周皓满脸讥笑地说道。
汪众认为他最近读书堪称受益匪浅，决定好好显摆一下。
他平静瞥了周皓一眼，把筷子放下，边擦嘴边说道：“周总，我听说你是京华大学商学院的研究生，突然很有兴趣知道，你的经济学课程都是什么老师教的？”
真是读坏了脑子啊，这样读书还不如不读呢。
见得周皓有回嘴的意思，汪众扬手给他打住，他又并不是真的想要知道到底是音乐老师还是体育老师，反正不是什么好老师。
随即，他接着说道：“物美，是一种赞誉，是一种夸奖，相对应的，应该得到奖励。就好像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作为老师，总不能还对他体罚吧？这显然是不对的。”
故意停顿几秒，他继续往下说：“价廉，是一种惩罚，犹如低分。一篇作文，被打低分，多半是因为写得不好，低分是写得不好的惩罚。所以，物美你要夸赞，然后夸赞完了，你就惩罚它？你就不怕患上人格分裂吗？”
此话言罢，语惊四座。
谢文琪跟薛淑颖都是微微张着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汪众。
汪众娓娓道来，逻辑严谨，推导清晰明白，经得起来回推敲，让她们都是生不出质疑的想法，显得那样自然。
不论往事，跟薛淑颖相比，谢文琪俨然接触汪众更多。
但即便是她，也没有见过汪众这一面。
在她的印象里，汪众就是一个臭牛虻的形象。
从包厢那次的贴身威胁，再到车里那次的临走袭|胸，最后是前不久的保镖贴身要求。
即便还有几天前的电梯陪伴，以及修理热水器经历，谢文琪依然觉得汪众就是一个肤浅的色|胚！
她从未想过，一头那样涩狼，会说出这样深入浅出、振聋发聩的理念来。
一时间，她感觉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了。
而薛淑颖，则要更甚之。
在战场上的汪众，就让薛淑颖印象深刻，冲击极大。
想不到，到了生意场，汪众再次让她从里到外都深深地震撼了一把。
至少，纸上谈兵，这个男人，已经非常了得。
轮到周皓，只见他整个人呆滞在了那里，嘴巴倒是一直都在动，张张合合的，可老半天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稍微缓过神后，他更加是脸色涨红，感觉在薛淑颖眼前颜面尽丢。
最后，还是谢文琪缓和了气氛。
“汪总，我其实更关心你对你们公司股票的看法。”谢文琪不自觉地朝汪众眨了眨眼睛，让他收敛一些，别惹恼薛淑颖，毁了自己的访问。
眼眸之中，隐隐带着一丝哀求。
“我们公司的股票有什么问题吗？”汪众也不好为师，同时他也不觉得周皓是可教的那个孺子，顺着话茬就转头看向谢文琪。
“你们要赚百分之六十的利润，公众有很大意见，让你们公司的股价大跌，这对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困扰吗？”谢文琪此时是真的好奇了。
她一直都想知道汪众是怎么想的，尤其是从周皓口中得知，这个目标是汪众定下的以后。
如果要二选一的话，她宁愿今天只采访汪众，跟开始厌恶薛淑颖无关，纯粹就是对汪众的想法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汪众耸了耸肩，反问了一句：“我需要困扰吗？我不知道有什么好困扰的。”
这话说得，让谢文琪差点没接住。
她觉得汪众这就是有意刁难她，风情小露地白了汪众一眼。
其实，就是关系稍微熟络了，埋汰汪众一点也不给她面子而已，没有太深的含意。
可这一幕落在薛淑颖眼里，却是另一番味道。
只不过，很快，薛淑颖就平静了下来，继而脸色微变。
本来应该很生气才对的，可是薛淑颖现在真的很难做到非常生气，这让她意外又惊讶，脑海里面蓦地浮现出那个男人的后背，那些伤疤，仿佛一切都得到了解释。
谢文琪的心思现在已经完全在汪众身上，根本顾不上薛淑颖，把她的困惑详细地解释给汪众听：“大众现在可以说是怒火滔天，股价大跌就是这种情绪的表现，那你们还怎么能把生意做大，怎么达到那个利润目标？”
汪众倒是不介意回答谢文琪，借谢文琪的口，让更多理性的人们知道他的理念，好的理念，这样世界才会更好，最重要的是，亦轩香水的销量才会更高。
可是，他想说，有人却不想听。
眼看话都到了嘴边，生生给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给打断掉。
不难想到，周皓肯定不会服输的。
于是，就听到他言辞激烈地辩驳道：“汪总，照你刚才的谬论，物美不应价廉，那价廉就没物美。你们公司现在的股价这么低，是不是就可以充分说明你们的香水并不物美啊？”
这货脑子不行，嘴皮子倒是还挺厉害的。
不过，汪众并不慌张，不疾不徐地说道：“长期来看，股价当然能够准确衡量一个公司的价值。但是，周总，你犯了个很大的错误。谁告诉你的，我们公司的股票很低了？”
周皓险些又被汪众一句话呛得没了声，好在他这方面并不是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