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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嘤嘤嗓一出,毫无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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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是大衍朝宝顺二十九年。

    迟家为将门,三代从戎,立下满门功勋,封镇国公,世袭爵。

    其父母在迟柔柔五岁时便战死漠北,她却是由其兄长迟重楼照看长大。

    迟柔柔上辈子唯一割舍不下的牵挂,便只有大哥。

    重回十六岁,偏偏还是在这一天!

    宝顺二十九年,三月初九,迟柔柔永远不会忘这一天后镇国公府将迎来的剧变。

    大哥现在挂帅出征,在北漠战场,而就在今日,他便会遇上那个人!

    哪怕能早上那么几日,她也能拦阻,但今日却是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迟柔柔眼中多了几分血色。

    狗老头,你还真会耍老身啊!

    马车驶入京都,摇摇晃晃停在了镇国公府门口。

    迟柔柔深吸了一口气,不等下人动作,自个儿打帘,下了马车。

    门口只有一个年迈的管家与几名下人迎着,甚是冷清。

    看迟柔柔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同情与怜悯,显然是有人早早将她遇袭后‘经历了什么’早早通传了回来。

    云英一瘸一拐的就要过来搀她。

    迟柔柔看也不看她,径直回门,在管家许伯的跟前一停。

    许伯看她的眼神里满是关切与疼惜:

    “二姑娘受苦了。”

    “不苦,刺激的很嘤。”迟柔柔对着许伯一眨眼,这位老人家是她父母的旧人,对她一直都是照顾有加的。

    许伯愣了下,有些错愕的看着她,心道二姑娘这是惊吓过度被吓糊涂了吗?

    “乏了,让人准备汤水,我要先沐浴。”迟柔柔说着往里走,迈进门槛脚下一顿:“哦,对了!”

    她偏头朝后一指,目光冷淡的落在云英身上。

    “先把这贱婢给绑了。”

    云英一瘸一拐就要进门,闻言愣在原地。

    许伯不明所以,但二姑娘的命令哪有不遵照的道理,即刻让人动手绑了云英。

    迟柔柔熟门熟路的往自个儿的小院过去,理也不理后方云英的鬼哭狼嚎。

    她的小院名凌霄。

    院内种满凌霄花,乃是她死去老娘的最爱。

    云英是她身边的大丫鬟,平日也是最得信任的。除她之外,倒还有不少小丫头。

    迟柔柔回屋后直接去泡了个澡,然后跑回自己的软塌上睡了两个时辰。

    这通无事人般的的做派,倒把凌霄院里的婢女小厮给吓了不轻。

    不是说二姑娘遇袭了吗?

    怎回来后和没事人一样?

    “是不是躲在里面偷偷哭呢?”

    “没准,哪个姑娘家遇到这种事儿能顶得住,听说人找到时衣衫不整,显然是被

    唉,咱们二姑娘这辈子怕是毁了”

    正说着,门从内推开了,迟柔柔懒洋洋出来。

    那些婢女小厮缄口默言,纷纷低下头,迟柔柔却是看也不待看的,径直往外走。

    二姑娘究竟要做什么?

    众人疑惑。

    刚出院门,就见许伯领着一郎中往里来。

    “二姑娘,你这是”许伯面露错愕。

    迟柔柔懒洋洋一笑,“睡醒了,该办正事儿了,把府里下人都叫到正堂来,再把那贱婢也领过来。”

    说完,迟柔柔扭着小腰又走了。

    那背影说不出的慵懒自在,许伯瞅着一愣,不知她要做什么,忙请郎中暂离,这又去传了府里其他人。

    正堂那边,迟柔柔没骨头似的坐在椅子上,等人全都到齐,云英被家丁们押解上来。

    她倒好进门就开始哭哭啼啼,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二姑娘,奴婢究竟犯了何事,求您明示,也好让奴婢死个明白?”

    过往迟柔柔性子最柔,那是旁人说什么她信什么。

    干撒,撒不会,嘤嘤最擅长。

    眼下她往堂前主位上一坐,虽是端着架子的,偏生那白生生娇滴滴的小脸瞅着就是副人畜无害样儿。

    “主要奴死,奴不得不死,还需要与你说明白什么嘤?”

    瞧瞧。

    一开口的嘤嘤嗓出来,更没威信了。

    不像是要惩罚人,倒像是在开玩笑。

    云英脸上都没什么惶恐之色,反倒无辜的看着她。

    许伯也是一脸无奈。

    外间小人们窃窃私语。

    “二姑娘这脑子是不是给吓糊涂了?”

    惹。

    好气。

    迟柔柔脸黑下去了。

    她慢腾腾站起身,走到云英跟前,动作快若脱兔,一脚就踹在云英心口上。

    “哇!”

    云英一声惨叫直接喷出口血来,感觉像是被头牛给踹在了心坎。

    原本窃笑着的下人齐齐吓得变了脸色。

    这

    这怎么一脚就给人踹吐血了?

    “这么会演?就老身这小胳膊小腿儿能把你踹吐血?”迟柔柔睁着无辜的大眼睛。

    这话一出来,众人也狐疑了。

    的确,二姑娘这小身板连刀都拎不动,怎能把人踹吐血?

    这云英未免戏太过了

    这到底闹什么呢?

    云英痛的几乎发不出声,惊惧的看着迟柔柔,眼藏怨恨,“二姑娘,我对你忠心耿耿,实在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啊。”

    “忠心?那我问你,那些劫匪掳人时你在何处?”

    “奴婢险险逃脱,赶回来找人救您啊”

    “劫匪凶残,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奴婢竟能毫发无损的逃回来?”迟柔柔眉梢一挑,鼓起掌:

    “没看出来呀,云英,女中豪杰嘤”

    本是嘲讽的语气,她这嘤嘤嗓出来,愣是有种真心佩服的即视感。

    迟柔柔很不爽。

    云英神色古怪,弱弱道:“二姑娘太抬举奴婢了”

    抬举你个鸡!老身在认真的审讯你好吗?!

    迟柔柔抬头看着这一屋子奴婢下人。

    一个个脸上还带着笑,看她的眼神中同情多过无奈。

    仿佛心里都在想,二姑娘怕是被劫匪给吓傻了。

    “二姑娘遭了劫匪,虽保住了性命,但蒙救时衣衫不整怕是已清白不保,以后这声名怕是全毁了。”

    迟柔柔不紧不慢的说着,眼见众人变了脸色。

    “你们心里可是在想此事?”

    “二姑娘”许伯就要解释。

    迟柔柔声音忽然一扬起:“我不过刚回府上,这消息是从谁人嘴里传出去的?”

    许伯怔了下,下意识看向云英。

    先前云英回来求救时在门口便大张旗鼓的嚷嚷着,莫说府内,便是府外的人估计都听到了。

    后面找着了迟柔柔,回府报信的人又哭哭啼啼说什么‘人找着了,在河边衣衫不整’之类的话云云。

    旁人听着如何不多想?

    “这世上永远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这名声怕是保不住了。”

    迟柔柔眯眼笑着,“这事儿,该谢谢谁呢?”

    话说到这份上,许伯哪能不明白。

    上前一耳刮子扇在云英脸上,对外吼道:“先前报信那小厮呢,还不一并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