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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回 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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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些语无伦次,仿佛拼尽全力去抓住最后一丝稻草一般,“我知道你盼着我自立门户,这是我用自己的俸禄买的,你瞧瞧,”他想要打开那个秀袋,手却有些颤抖,那鹅黄色的袋子上绣着一大朵雪莲花。

    静和细细地盯着那个秀囊看,她是懂刺绣的人,那针脚那配色,甚至绣叶子的习惯,都说明这出自雪娘之手。

    静和唇角勾起一抹讽笑,他用自己的俸禄买的定情之物,却用一个歌妓送的绣袋装着。

    两世为人,静和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也不相信男人那张嘴,毛松回来回信,她才知道薛湜曾经在苏雪娘那里夜夜笙歌,薛湜为了苏雪娘一掷千金,并以三根肋骨的代价将她从威北侯世子的手中将人夺过来,并曾立下豪言,苏雪娘是她的人,谁敢动,就小心自己的肋骨。

    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她以前只以为他幼稚,但现在看,他不只幼稚,还无耻!她问:“那位苏姑娘,公子是怎么想的?”

    “她……她身世可怜,不过我的心里只有你,”薛湜说着,语气渐渐坚定起来:“你若不想让我纳妾,我便不纳妾!”

    静和突然无话可说,苏雪娘可怜,她要,而不是他要?她想,而不是他想?她抬步,径直要出院子。

    手腕却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不见了,代之以深深的蹙眉,那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哽咽,却字字如锥,“你是不是从未想过嫁给我?”

    从未想过,所以从未给他留过半点东西,不给自己半点把柄,在他像父亲恳求迎娶她的时候,薛沈氏问可有什么凭信,他才会什么都拿不出来。

    “我想过嫁给你……”静和都很好奇自己的神情为何那般清冷理智,她分明没有特意去克制,她将话说的很绝,不给他一丝可乘之机,“可我从不觉得你是我的良配。”

    他的幼稚,不成熟,随心所欲、肆意妄为,与青楼女子的百般纠缠、倔强不羁,都让她不敢向前,她就是这样狠心,对旁人狠总比对自己狠要好。

    而那只手,如玉一般光润白皙的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腕。

    “放手!”静和的声音冷静到极致,那只手却越收越紧,她早知道,他就是这样的倔强性子,旁人越是叫他放手,他就越不会放。

    “不!”薛湜双目猩红,两只手紧紧攥住静和的手腕,似乎那是他的命根一般。

    “湜儿,你不听娘的话了嘛!”惠隐师太看到儿子伤心欲绝,更是痛彻心扉。

    “娘,普天之下,孩儿只想娶这个女人!”薛湜话音未落,只觉脖颈处一凉,却是白梅拿了一把短匕抵住了他的脖颈。

    “放开我家姑娘!”白梅冷声喝到。

    薛湜闭上了眼睛,双手却不肯放松半分。

    “薛湜,你别闹了,快放手!”静和低声说道。

    薛湜睁开眼睛,却只见他一对墨眸中冷光一闪,他眼力强于常人,自然知道是有人持刀,以极快的速度移动向惠隐师太,刀背折射出的冷芒。

    说时迟那时快,薛湜用力挥手推开静和,冲向母亲,一掌劈向那人手肘弯。

    对方不敌,倒翻几圈方才落足停稳,正是墨梅。

    静和被他一把推开,由白梅扶住才没有摔倒。

    她冷笑一声,转身由白梅护着离去,薛湜等到发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再回头去追却被墨梅死死缠住。

    静和头也不回地上车回府,永远地告别惠隐师太这个小院儿。

    其实苏雪娘怎么想都无关紧要,关键的是薛湜母子怎么想?对苏雪娘的处理方式,如今他无法妥善处理苏雪娘,将来她嫁入薛家,又如何指望日后的岁月,他能为她挡风遮雨,处理掉那些莺莺燕燕?

    早有跟车的仆从计较几句,骑了马抄小路回府,径直进了三太太的嘉宁居。

    徐三老爷和徐三太太快步走出来,免了那仆人行礼,问道:“如何?”

    那仆人禀告道:“三姑娘和二太太先往佛殿为老太太添灯油,过了一会子三姑娘熏了眼睛,便由个尼姑领了出来,犹豫了一会子,倒是去了惠隐师太的静斋,话里话外都没有同意的意思,反而直截了当拒绝了惠隐师太的求情,过了会子薛大公子回来了,小人顾忌着薛大爷内功深厚,唯恐露出马脚反而坏事,便躲远了些,只隐约听到院子里传来吵嚷之声,后来就见三姑娘快步走了出来……”

    徐兆宽抬手捋着颌下几缕胡须,摆了摆手,那家仆行礼退下。

    杨氏面上露出些担忧之色,“老爷,听这意思,三丫头是断然不答应与薛家这门亲事了。”

    徐兆宽喉头动了动,从喉间发出一个嗯字,面上若有所思。

    “三丫头上头毕竟是有亲爹亲娘的,”杨氏面上不无担忧,“这就不好办了。”言下之意,若三丫头年幼失扈,那亲事就会被交到他们这个叔父婶婶手里,或者祖母徐老太太手里,怎么拿捏都好说。

    “确实有些棘手,”徐兆宽没曾想一项厉害的妻子竟被个小丫头驳的没有法子,他口气也却带着两分轻松,“所谓剑开双刃,什么事也不能只有好处罢。”

    杨氏面上一喜,“老爷有了主意!”

    “儿女事儿女事,就是头等大事,”周太太说着握着帕子的手拄在胸口窝上,“我和你爹熬干了骨头渣子,日盼夜盼,就盼着他在行伍中好生上进,谁知竟做出这样的事来。”

    周氏起身走到母亲身边为老母亲顺着气,安慰道:“娘,事已至此,您可别再着急上火,当心自己的身子。”

    周太太叹道:“我和你爹就这一根独苗,还指着他将来能支撑门庭,谁知临了临了成了这个样子,这将来若是吃个官司,可让我们老两口怎么活啊。”

    静和极少见外祖母这样伤心,心下心疼不已。

    今日一早外祖母得了信儿,知道舅舅在前线不努力杀敌,博取功名,反倒恋上个鞑靼少女,频频跑出军营与那少女私会,被人抓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