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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9 立场的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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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手的时限不超过三十秒,我和玛索的攻防已经不下数百次,她的神秘一如我所想的那般很是棘手,被强行限定的攻击姿态,让我无法因地制宜使用更多的技巧。而且,虽然连锁判定在超负荷的使用下,可以看穿她的所有行动路线以及攻击产生的运动轨迹,然而,她所具备的另一种神秘拥有追踪能力,哪怕被看穿也没有任何用处,哪怕是被拦截,也还有更多的“弹药”。不得不说,目前来看,雨天正是发挥这种神秘的最佳场合,我可不想被她以神秘加持的雨滴击中。我的能力是高速移动和运动轨迹锁定,而不是强化自身的防御力。

    虽然已经成为四级魔纹使者,但是和任何一个精于防御能力的神秘专家相比,哪怕对方仅仅是一名灰石强化者,单纯的强度仍旧比之不上。而除了自身的强度之外,我也没有任何防御性的装备。一旦被击中的话,亦或者遇到直接施加在上的压力,都会变得十分麻烦。

    尽管速掠在大多数情况下,可以比任何运动都快,以极端的高速,在敌人难以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将其斩杀,但也就仅此而已。无论是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还是在当前的末日幻境中,我都遇到过仅有高速,而难以战胜,甚至在特定环境的对抗中落入下风的经历。

    更何况,正如我所料,玛索的神秘让她可以跟得上我的速度。虽然仍旧相差一线,但是,也仅仅是相差一线罢了。这一线的差距,完全可以利用其他神秘的效果进行补足。在之前不到三十秒的战斗中,我的直觉得到了最直接的证明。

    要战胜这样的玛索是很困难的,哪怕是全力以赴。也不可能真正捕获玛索,反而,在这种僵持的战局中浪费时间。也有可能是玛索之所以来拦截的我原因。约翰牛提供的情报有陷阱,正如她所说的那样。玛索已经是nog的人,不,具体来说,已经是网络球的人了。约翰牛没有说话,但却使用了话术,以及情报上的差距。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约翰牛的本意,但是,无论是不是。都没有所谓,约翰牛是网络球的人,其所有的行动,包括和我的合作在内,都是基于这个立场做出的考量。那么,她当然没有理由,只因为个人的情谊放弃自己的立场。

    我早就知道约翰牛是这样的立场,也一直警惕着这个立场,对她提供的任何情报,都经过自己的筛选、证明和思考。然而,事实证明,在摆弄情报方面的手段。对方才是行家,也无愧于网络球一贯以来的作风——不需要去欺骗和掩饰,仅仅是释放情报,就能让目标因为自己的思考和局限性,哪怕在警惕中,也会产生误判,让目标在自己的思考下,达成网络球想要的结果。

    我不清楚约翰牛知不知道玛索此时的状态和目的,但是。有一点我是十分清楚的,约翰牛从来都不是可以完全代表nog队伍中。网络球成员们意志的唯一一个,相反。她也仅仅是网络球的一个齿轮而已。

    因为现在的情况,就去埋怨对方,将她视为出卖自己的叛徒,根本就是毫无道理的事情。正因为在我的心中,有着这样的想法和预防,所以,哪怕真的变成那样,也不会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更不会只因为这点“十分正常”的小事,就和对方断交,而这一点恐怕对方也是知之甚详的吧。

    无法遏制的思考,在超负荷的大脑中,同样以平时所没有的数量产生着。不仅仅是战斗方面的情报,无关于战斗的情报,也犹如洪流一般,在大脑神经中窜动,化作刺激性的电流,既是保持身体运转的一部分力量,也同时成为负荷的一部分。

    因为早就已经习惯了的缘故,我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被那些杂念的思考分散。我的身体本能、直觉和连锁判定的观测,无时不刻在向我汇报着当前的处境。对比起大多数神秘专家来说,如此运作着的我,在观测能力上的确是没有死角的。

    无形的高速通道一直蔓延到肉眼可以观测的尽头,我在以大多数擅长高速移动的神秘专家也无法比拟的速度奔驰。即便如此,玛索也仍旧紧紧追在身后,我和她之间的距离的确正在拉长,然而,这个距离的变化,是以极为微小的幅度进行着。若果只是这样奔走,要在视线范围内彻底摆脱玛索的追踪,只怕需要一个多小时吧。

    对我来说,这不算是唯一一次的体验,但也不是什么常见的体验。

    如果就以此时的情况,对如今发挥这般实力的玛索进行一个评估,那么,她仍旧是不及最终兵器那么强力。这也意味着,这种状态下的玛索,是战胜不了异化右江的,乃至于对上因为不知名的缘故,和电子恶魔“夜鸦夸克”融为一体的末日代理人“卡门”,以及已经渗透到这个精神病院中的爱德华神父,都没有绝对的胜率。

    无论是和电子恶魔“夜鸦夸克”融合的卡门,还是已经进化到九九九变相的爱德华神父,其对战斗环境的适应性,以及自身战斗生存能力的全面性,都在事实上,远远在我之上。前者的电子恶魔,其身体构成的材质是“构造体”这种神秘物质,而后者拥有的恶魔变相中,也一定存在防御力惊人的种类。而据我对他们的了解,这还远远不是他们足以保持自身不败的底牌。

    如今的卡门已经被证明,成为了异化右江的属下。而后者更是早已经制造出了一个巨大的沙耶。

    作为中继器控制核心的玛索,的确可以想象有多强,其可能就有多强,然而,理论上是这样,事实上却仍旧受到环境上的巨大制约。我从之前的交战中。已经大约可以估测到,这种制约会让她必须保持在何种强度了。

    在最后,最必要的关键到来前。玛索大致已经不会超过我所估测的强度。

    也正因为估测出的强度,不超过此时的卡门和爱德华神父。所以,才会让我深深感到,现在的玛索的神秘,对我的神秘拥有何种清晰的针对性。所以,才能判断,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是放在我的身上。

    十分钟后,我已经来到半岛的海岸线上。狂风巨浪拍打着悬崖和礁石,而这个地方,肯定已经超出了精神病院的范围。直到这个时候,身后的追击感陡然消失了。我站在悬崖边上,转过身去,在肉眼可以眺望的平面范围,以及连锁判定可以观测的立体范围内,都已经看不到玛索的身影。从直觉来说,她并非躲藏,而是的确已经不再进行追击了。从时间上来说。并非是直到我来到这个边缘地带,才彻底失去她的踪迹,而是在更早之前。对她的感应就在持续变淡,而直到此时,则是完全消失了。

    是仅仅打算将我驱逐出精神病院的范围吗?我不由得这么想着。亦或者说,玛索此时的状态,其实并不能超过精神病院的范围?就如同神秘学中的地缚灵一样?这么想,也不是没有可能性,毕竟,这个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的缺陷再怎么大,也仍旧是中继器。让身为伦敦中继器控制核心的玛索出现在这里,所需要的代价和限制。都一定是存在的,而且也必然是巨大的。

    倘若nog队伍。亦或者仅仅是网络球成员的秘密行动,只能做到在精神病院范围内,维持如今这个玛索的存在,也完全可以理解。不,应该说,这样反而更加合理一些。虽然从整个中继器世界的局势来说,有玛索这样强力的底牌,可以在全世界范围内运作,的确更让人心动,然而,仅仅就当下的计划来说,他们其实并不需要维持那样巨大的活动范围,而仅仅针对当前于半岛上的计划,让玛索仅能以这种强力的姿态,存在于精神病院中也已经足够了。

    伴随着至深之夜的展开,研讨会对乐园的扭曲和深入,以及共同默契执行的计划,抵达了一个重要的关键。各方神秘组织的高端战斗人员,以及行动的超强神秘专家的到来,的确给一直默默贡献自己一份力量,却称不上主角的网络球等人以巨大的压力。

    我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玛索会在这种时候,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这里,而过去的玛索,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将这一切贯穿起来的,并非是阴谋,而是在多方互动的交汇下,所隐藏着的某种命运般的东西。它让玛索,就是在这出戏剧里,扮演着这样的角色,一如她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所扮演的角色。

    看来,我这边也要加快脚步了。我这么想着,再次展开速掠,沿着海岸线奔驰,以确定自身的方位,进行对精神病院进行更具体的定位。

    阮黎医生不知所踪,但她一定还在精神病院中。虽然她可以无视神秘,并以自身的机警和才智对危险做出一定程度上的应对,不过,她不了解自己的对手是怎样的一群人。哪怕忽略他们所具备的神秘,而仅以普通人的才干来说,那些人也是顶级的。

    我可没有忘记,当成为二级魔纹使者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某一方面的天才了,因为在那个时候,一种极限的才能,就已经被强行开发出来。例如我的连锁判定,就是一种观测“运动”的极限才能。其他的人,哪怕不是魔纹使者,只要能力抵达对等二级魔纹使者的强度,也会从凡人变成某一方面天才吧。而在这些天才之中,将“布局能力”之类的才能极限强化的人,也必然是存在的。

    相对于那些“天才”,阮黎医生就仅仅是一个在心理学造诣和药物研究上有独特魅力和强大潜力的研究人员而已。

    她为了保护自身,为了延续自身的研究,而殚精竭虑考虑出来的策略被看穿,是必然的事情。往更坏的方面去考虑,假设她仍旧安全,也有可能是,某些人仍旧希望她的作为,可以带来一些惊喜。毕竟,火炬之光的偏差效应已经开始,事情的发展,在理论上也绝对不会一如阮黎医生所期望的那样,而阮黎医生所不希望发生的,却有很大可能是阴谋者所期望发生的。

    在回返精神病院期间,我多次试图和阮黎医生进行联络,然而,手机那边传来的一直是无信号的盲音。

    尽管直觉告诉我,阮黎医生的境况并没有去往最坏的结果,但目前局势的压力,仍旧让我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阮黎医生到底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当我再次进入精神病院的范围后,是否会再次被玛索锁定?这些问题一直在困扰着我。

    在重新进入精神病院的区域前,我找到了最初登陆这座半岛的码头。沿着码头,奔驰在熟悉的路线上,最后抵达的地方,就是开放商为开发半岛旅游而兴建的别墅区。精制而宽敞的洋房伫立在暴风雨中,有些出乎意料的,好几栋房间里都透出光来。有人还停留在这里,是其他的游客?亦或者,是被落下的参与研讨会活动的野生心理学专家?当然,也还有“熟人”或“敌人”这种可能。

    长途跋涉和剧烈的战斗,让我的鞋子已经损坏,而不得不赤脚行走在泥泞的道路上。路旁的泥水,在路面形成灰黄色的水洼,冰冷又粗糙的感觉,很难让人喜欢上。我脱下病人服,拧出水后,将头脸擦过,再穿上。尽管很快又会变得湿漉漉的,但是,这样的动作,多少可以让涌动的思维平静下来。

    我一丝不苟完成这些事情后,才赤脚提刀,敲响了自己曾经住过的别墅的大门——所有亮起灯光的房间中,有一处正是这栋别墅之中。

    会是谁在这里?

    我的确有所期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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