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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交涉,这个女子她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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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上了年纪,这一巴掌不见得多用力,但是葛婉怡却疼得厉害。尤其是,外公外婆两位老人脸上的沉痛表情彻底让崩溃的葛婉怡哭了出来。

    离开A市,和外公外婆去了乡下,本以为完全绝望的葛婉怡,却没有想到等待她的是更残忍的事情。

    葛婉怡失踪,艳.闻昭然,她成为了A市最放荡的女子,声明具毁,在她最亲近的外公看到那样的新闻后气的突发脑溢血而死。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渡过那段晦暗的日子的,只是再见霍启维,她已经没有了丝毫颜面。

    那段时间,有过产前抑郁的葛婉怡生下了一对双生子女。

    孩子出世不久后,年迈的外婆也离开了她。

    一个女孩子,没有权势,没有金钱,有得只是一片狼藉的声明,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找霍启维,只是想到自己的孩子,她却始终没有迈出那样的第一步。

    声明具毁,所有的工作机会都不会找到她。

    知道宁渊想要她亲自去求他,而后归顺与他,但是葛婉怡宁肯就这么一直躲在这里,也不再想看那个男人一眼。

    被人诬陷,外界的传言中她彻底成了‘水性杨花’的随意男人的女人,而宁渊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一切罪名都被缄默的人来背负。

    葛婉怡痛恨这世道的残酷无情,有过怨恨,有过愤怒,但是有什么用呢?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切怨恨和愤怒远远比不上自己孩子的成长要重要。

    小女儿一生下来,就因为身体迫不得已被送走,唯独的儿子,葛婉怡看到这个孩子从一开始的健康到在自己身边身体渐渐差了起来。

    不论如何她要生存,即便肮脏如同蝼蚁,她要为自己的孩子生存,没有任何的工作机会,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赚到钱,酒吧。

    从不屑到妥协,葛婉怡最终选择了在那样混乱的环境中工作。

    ‘夜色’酒吧。

    画最浓郁夸张的妆容,没有人认得出来,只要唱歌就好。从一开始的唱歌,到最后的偶尔与男人的陪酒却从不出卖身体,善于交际的女人为了抚养孩子周旋于声色犬马的场合里。

    如果工作,必然是深夜。

    喝酒是必不可少的,如此下去,葛婉怡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可每次看着摇篮里自己的孩子,她就觉得自己能将所有苦痛都承受下来。

    即便将自己的女儿送去福利院那样的地方,葛婉怡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她会默默地匿名写信给院长,每月都会寄钱过去,只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得到很好的照顾。

    随着自己的儿子渐渐长大,他成了葛婉怡的全部生活支撑和动力,一步一步地陪着他学习走路,看他牙牙学语,看他从摇篮里的‘糯米团子’一点点长大,葛婉怡完全绝望的内心像是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渴望。

    钱,她需要努力地赚钱,甚至想要等自己的积蓄再丰裕一些,就将自己的小女儿重新接回来,好好照顾她。

    但是,一件事情完全改变了她的想法。

    酒吧是最容易招惹祸事的地方,那天一个疯了一样的女人找到她家里来,对着她破口大骂,连同她的孩子,那么小的孩子,刚刚学会走路,葛婉怡跌跌撞撞地抱起他。

    看着一众人将她好不容易像是家的地方,砸的一应俱毁。

    那女人骂她是,“婊.子。”她讽刺地笑笑,毫不在意,可低头看到自己怀里被吓坏的孩子,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是怎样的一种污蔑。

    深知污言秽语的可怕程度,她突然怕自己的孩子即便长大也要背负和她一样地骂名。

    渐渐地,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越来越多。

    越来越多的人咒骂她,“不要脸,婊.子。”各种污言秽语。

    即便她从不出卖身体,也从不到处和男人纠缠不清,但像是骂的人多了,别人都以为她是那样的女人。

    偶尔,葛婉怡也会自嘲,“虽然她不出卖身体,但是在那样的场合,每天和不同的男人喝酒,和那些女人又不剩什么区别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看着自己的孩子渐渐长大,葛婉怡为维持生计在酒吧唱歌会时不时的被人欺负,但是早已经受够了一切的她,即便是被人泼红酒,被人讥讽后还要唱歌,她全都无所谓。

    她只是越来越担心自己的孩子,再一次被人打伤后,在医院包扎完,葛婉怡回到家里看到自己两岁半的孩子,牙牙学语,喊自己‘妈妈’。她哭了。

    第二天,她把自己身边唯一的孩子又送去了儿童福利院。

    将孩子送去后,她释然的劝说自己,“至少孩子不用活在污言秽语下,留在她身边长大,难道要别人告诉她孩子,她有一个卖唱的放荡母亲,和一个作歼犯科的父亲?”

    ——她的孩子,她不敢认回,也无力认回。

    1997年年初,葛婉怡在酒吧中认识了一个富商,几经交往后,他们在一起,和那个富商男人不同,葛婉怡只为了钱,小女儿的身体很不好,福利院中葛婉怡熟识的院长了解她的情况,可怜这个无依无靠被陷害而声明具毁的女人,但是想要照顾那个孩子院长有些力不从心。

    葛婉怡不断地给福利院寄钱,不论是那个男人的,还是她赚取的所有钱,几乎一分不剩的全都用于自己孩子的医治,自己一天一顿饭,甚至只吃馒头度日。

    她这样破败的身份不能再回市区那些医疗条件好的医院,只好托付院长帮她带着孩子去看病。

    1997年十一月份,天越来越冷,她答应和那个富商到澳洲去陪他一段时间,因为那个男人给了她一笔不菲的开支。葛婉怡一分没有动全都给了福利院的院长,知道自己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她怕这些钱无法支撑孩子生病后的费用,葛婉怡在卫生院卖血赚取看似微不足道的一点费用。

    那天天很冷,她穿的却过分的单薄,“护.士,帮我抽450cc的鲜血。”

    “小姐,人正常抽血,最多只能抽200cc——400cc,绝对不能超过400cc。就是很高单的男人也只能抽血400cc不敢再多,你这么瘦,估计200cc就受不了了。这样会伤身体的。”

    顾不得那么多,葛婉怡咬了咬牙说,“抽吧。”

    最终在和医生僵持的情况下,抽取了300cc,可这对本就贫血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葛婉怡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出卫生院,也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将这些钱交给福利院的院长的。

    那天,她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像是死了一样。

    彻底的麻木,习惯了眼泪还没有掉下来,唇角就急剧上扬。到澳洲后,葛婉怡成为那个男人最喜欢的女人,澳洲富商没有妻子,情.人很多,但是葛婉怡丝毫不介意,她待在他身边只是为了钱而已。

    每月都会向国内寄钱,和福利院的院长联系。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老院长没多久就过世了,福利院没有了丝毫的音讯。连同她的孩子,她的全部,什么都没有了。

    这么多年,她想尽办法找回自己的孩子,只是没有想到在找到自己的孩子后,她其中的一个孩子已经命不久矣。

    后来,她才知道当年的福利院最终搬迁去了市中心,又重新回到了当年一片混乱的城市。

    葛婉怡不知道宁渊是如何查到阿豪的下落的,这么多年过去的现在,她只是气愤,自己的孩子竟然在他身边叫那个无耻的男人那么多年的‘父亲’。

    明明是她的孩子,她不甘心,不甘愿,重新回到A市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继续在宁家待一分钟。

    却没有想到,面对的却是自己孩子的即将病逝。

    每次见到阿豪,联想起他小时候听话的样子,很多年纵使在颓败都不曾落泪的人,竟然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抱着他痛苦不止。

    那年,小棠刚一出生就被她送过去了福利院,那个孩子太小,老院长死后更是无从查证真实的身份,不然,葛婉怡明白,小棠也很可能被那个男人认了回去。

    可,名声俱毁也好,身份破败也好,曾经的事情过去那么久,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知道这些龌龊又肮脏的过去。

    格桑咖啡厅里。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葛婉怡想了太多,最终出口只道了一句,“一切都过去了。”

    一句话,仅仅六个字,可这六个字有多沉重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哪有这么简单。”霍启维问,“如果有这么简单就过去,你是因为什么掉眼泪的?”

    二楼,小棠自若的喝咖啡,招牌黑糖玛奇朵,不及王先生泡的咖啡味道好。

    抬眼,看到身边已经气得发抖的方文虹,小棠眼眸暗沉,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苏小棠,他们怎么会到这儿来?”方文虹质问坐在她对面的人。

    “方姑姑约我出来到这里,会碰上什么人,我怎么会知道?”

    方文虹瞪着她,“你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何必用这么故作虚伪的模样。这两个人出现在我们见面所在咖啡厅是不是偶然你应该比我明白。”

    无视她气愤的目光,小棠坐着继续喝咖啡。

    “不说话,你默认了?”方文虹冷笑,“你以为让这两个人出现在这儿,就会让我难堪讽刺到无法镇定。”

    “难道不是吗?”小棠浅笑,唇角的笑意略有深意。

    “为你那个婊.子母亲约别人丈夫出来吗?”方文虹嗤讽,“小棠,你们母女俩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小棠对于对方的讽刺不予回应,在和方文虹相约定出现的洛桑咖啡厅碰到葛婉怡和霍启维,她也是意外的,只是没想到她身边的女人气愤中,将她和这偶遇连接在一起,让她莫名地成为了有‘心机’的背后谋划人。

    对方文虹这样的女人,小棠并不急于解释,完全没有必要。

    二楼的位置很好,小棠坐在那儿将一楼两人之间的攀谈看得一清二楚。

    “方姑姑,其实我不明白,你到底恨我母亲什么?”对往事一无所知的人,想了想而后道,“现在看楼下的两位长辈坐在一起,我感觉这两个人之间有很多值得深究的故事。”

    即便明白对方有意抛出这样的话题,方文虹还是遏制不住的向楼下看去。

    楼下,霍启维试图用纸巾帮葛婉怡擦眼泪,遭到对方拒绝后,两人显得有些尴尬。

    不要脸!

    方文虹在心中咒骂,神情却明显地从一开始地愤慨已经变得镇定地多。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小棠浅浅道,“方姑姑,将我约出来应该不是为了旁观别人的约见的。”

    方文虹微笑,明艳动人,别人越是想要看她笑话,她就越是表现得毫不在意。

    小棠抬眼看到迅速变了脸的方文虹,不得不在心里喟叹幼年时期她畏惧的这个女人一点都没变。

    瞬间的温和,瞬间的狂躁,阴晴不定的方文虹有时候让人不知道她是在演戏,还是真的神情反应。

    “小棠,听说你前段日子病的很重,现在姑姑看到你身体能恢复的这么好,也就不担心你万一出什么意外在法国回不来了。”

    “只要您不在我身边,我想我康复的很容易。”

    方文虹浅笑生辉,“不论如何,康复了就好。现在你父亲的全部遗产在你手里,你说你要有个什么意外,这么多的资产到底便宜了谁?”

    “这就不麻烦姑姑费心,我知道一早很多人为了那所谓的遗产,就只盼我出意外,盼我死。现在我好好的,倒是让那些人心里不是滋味了。”小棠神情浅淡,平静地嗓音难得带了戏谑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在开玩笑,“费尽心思还是什么都得不到,当真是让人感叹这一切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我父亲再世常说是,谁的就是谁的,却没想到还是有很多人自作聪明。”

    “自作聪明的人向来就多,就怕自以为是的错估了自己。”方文虹意味深长的摇摇头后,又说,“小棠怕是疑心过重了,照你这么一说倒是人人都想害你。”

    “人人不至于,有几个已经足够了,如果人人都如此,我怕今天也没有机会坐在这儿。”

    方文虹笑得恣意,“越说这话,越是话里有话,小时候,你父亲就说阿棠聪慧,现在看长大了更是了不得。”

    “姑姑谬赞,和您相比,我知道自己还是差得多的。”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太谦逊了。”

    方文虹笑着,看到空了的咖啡杯自言自语道,“再点一杯咖啡过来吧。”起身附到小棠耳边,用两个人只能听到声音说道,“我知道你从小就恨我,妄想对我耍什么手段,我悉听尊便。”

    看着刚才面色阴沉,现在又风姿绰约地和侍者要咖啡的女人,小棠拧眉。

    两杯卡布奇诺,温暖甜腻的泡沫让小棠敬谢不敏。

    “怎么不喝?”方文虹戏谑着笑道,“难不成你过度疑虑,怕我可能毒死你。”

    可能?

    小棠摇头,“姑姑向来喜欢说到做到。”

    “果然,你这句句话里有话,还是对我记恨的很。”玩笑话的语气,方文虹的眼神却严肃到了极致。

    “记恨,您是长辈我怎么敢。”小棠看着对面杯子里深咖啡加奶昔和砂糖搅拌,色泽有浓郁的深色转向浅咖色蹙眉,“我知道自己一直不讨喜,不招你喜欢,是你一直记恨我才对。”

    “你的确不讨人喜欢。”方文虹怔了怔,继续道,“不过,还不到记恨的程度,因为不值得。”

    “确实,和一个晚辈计较十足不符合您的身份。”

    听得出小棠有意指责她向来对她的斤斤计较,方文虹不怒反笑,“小棠,你今天来这是向我来质问来了。”

    “姑姑说得严重了,清者自清,我只是略指范范,如果和您没有关系,你不用妄自承认。”

    “人们常说三岁看到老,果然我没有看错你小棠。年纪轻轻心思这么深重,难得会有心理疾病。”

    “谢谢姑姑关心,自从不在方家我身体好了很多。”

    方文虹蹙眉,讽刺地笑,“苏小棠,在方家他们人人都当你体弱多病,都护着你,都当是我刻意为难你处处与你作对,可我为什么针对你,你自己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方文虹一早就明白了,现在坐在她对面的女孩子从来就不是什么安分的角色。

    幼年开始,明明是养女,却比方文斌的亲生女儿都受到其父亲的寵.爱,就连一开始的方老爷子和老夫人对她从一开始的不喜爱,渐渐变得喜欢。家里的佣人都喜欢这个安静的孩子,除去她与她的养母苏佳慧,方家人对苏小棠不过在她十一岁刚开始的时候,就有了一个态度的极致转变。

    纵使是对方家最漠然的王明轩,也会对这个孩子有所庇护。

    这个孩子绝对是个祸.害,方文虹很早就看得出来,厌恶她不单单是因为她的生母她一早就知道是葛婉怡,还有渐渐长大的苏小棠,她绝对不是一个羸弱的女孩子。

    方文虹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个孩子是用一种天真无比的样子,害得她至今都无法再生育。失去了成为一个母亲,一个妈妈的资格。

    现在越是看她神色淡然,方文虹就想戳穿她的假面。

    “苏小棠,很多年前,你曾被我带去医院被误诊,差点被医生害得丧命,你就将这份痛恨加注在我身上。因为你,我最亲近的兄长和我几乎兄妹关系决裂,而,那天会出现在楼梯间害我流产的死兔子,你能说和你没有关系。”

    方文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时候她和方文斌因为小棠而有了矛盾,晚上她起.夜,下楼喝水却在下楼梯的途中,看到了那条死去的被剥皮的兔子,鲜血淋漓。

    雷雨天,一刹那的闪电让她看清楚后在过渡惊吓中摔下了楼梯,也就是那晚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而那兔子,方家所有人都知道是方文斌买给久病初愈的方家三小姐的。

    夜.间下楼喝水的习惯,方家只有两个人会有,一个人是她方文虹,而另一个则是刚满十岁的孩子苏小棠。

    十岁就如此阴fu至极的孩子,每每让方文虹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

    “苏小棠,听说后来,那个给你医治误诊的医生,最后被找到脊椎被打断,全身瘫痪。”方文虹冷笑,“人人都觉得方三小姐羸弱多病,其实有仇必报的人是你才对吧。”

    小棠没有想到当年的往事会被人提及,至于医生误诊不过是被美化了,所有方家人都知道十岁的时候她是被方文虹带去,那医生注射的是海洛因,十岁过分注射毒品,她差点死了。

    她是不喜欢方文虹,可小孩子对长辈多的还是惧怕,久病初愈后她父亲给她买回的兔子,兴高采烈地养了整整一个月的小兔子,却被剥了皮丢在厨房做下酒菜,而指示佣人这么做的人便是当初的方文虹。

    方文虹喜欢死兔子,她便送给她好了。

    小孩子伤心是什么都不考量的。

    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十岁的孩子哪有那么多的心机,哪会想到那么多的连锁反应。

    兴高采烈地养了整整一个月的小兔子,却被剥了皮丢在厨房做下酒菜,而指示佣人这么做的人便是当初的方文虹。

    方文虹喜欢死兔子,她便送给她好了。

    十岁的孩子哪有那么多的心机,哪会想到那么多的连锁反应。

    至于给她注射海洛因的医生脊椎瘫痪,她也是后知后觉,在他父亲过世后,听钟叔说过是他父亲所为。

    一个以为自己孩子就要死了的父亲,大抵当时是被气疯了吧。

    直到现在,小棠一旦想起自己温和的父亲为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她只觉得心疼。

    当年,那医生大概也知道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在医院想方设法被人记录了假的车祸死亡证明,却低估了一个差点失去爱女的父亲的执着。

    小棠没有办法想到自己的父亲是如何找到那个假死的医生的,只是面对这样的方文虹,她由衷感到悲凉。

    这人和她父亲血脉相连,却‘以爱之名’让自己爱的人越来越怨恨她。

    这一辈子,她都恨错了人。

    “不论你相不相信,苏小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死,我是恨你,我是讨厌你,但是我也有我的骄傲,你根本不值得我如此煞费苦心。”方文虹居高临下,蔑视地笑,“你和你的生母都是贱.人,费尽心机算计你我怕脏了我的手。”

    她站起身,下楼,十多厘米的高跟鞋她踩在木质地板上‘咚’,‘咚’直响,一时间吸引了很多侍者和服务生的视线。

    这个女人是有意这么做的。

    小棠站在二楼,目光冷然地看到那个笑容邪狞地女人,迅速地将一巴掌掴在了葛婉怡的脸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方文虹大概永远想不到,她在当众打了葛婉怡一巴掌后,自己接着被自己深爱的丈夫迎面狠狠地打在了脸上,同时也打在了她的心上。

    只在瞬息间,有名的洛桑咖啡厅里,两个同样挨了巴掌的女人成了旁观者瞩目的焦点。

    同样的狼狈不堪,同样的落魄不堪,同样的起初仪态得体风姿绰约。

    这是现任妻子和丈夫旧的战场,本该是乱成一团,咒骂甚至恶毒诅咒不断的情景,却在两个过分冷静的女人面前,变得悄无声息。

    小棠第一次见如此冷静的方文虹,也许她明白站在自己对面的是这么多年缠绕她多年的噩梦,她痛恨诅咒了葛婉怡将近半辈子,却在见到真容后缄默了。

    两个女人不照常理出牌的相视一笑,葛婉怡一如既往的浅笑,而,方文虹则是先苦笑后纵声大笑。

    小棠站在二楼的楼梯间看这场没有硝烟的征战,她看得出现在顺势得意的是‘葛婉怡’。

    不论方文虹对葛婉怡出手多重,现在受伤最深,最疼痛的一定是方文虹,还有什么比被自己心爱的人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一掌掴在脸上更疼痛的事情呢?

    方文虹有多痛,一切不言而喻。

    而,她的这位生母比她想象中的要厉害的多,这咖啡厅的约见,怕是并非巧合了。

    昨天下午,有人送信函约见她在同一家咖啡厅,这事情的起初就让她觉得生疑。现在看看方文虹如此落魄的模样,想到她刚才进来看到葛婉怡和霍启维在一起的诧异,和她刚才甚至对她们相见的莫名,小棠现在明了,这次怕是真正相约他们出来的人,是葛婉怡葛女士罢了。

    所有人都被她的这位生母‘算计’了。

    二楼的咖啡厅阁楼并不太高,她和方文虹在的位置正对着一楼的葛婉怡和霍启维,视线好到像是人刻意安排的,偶尔甚至可以听到两人有时的高声攀谈。

    洛桑咖啡厅,没有客人只有他们四个人,太少见。

    小棠自然有幸在沉默间听到了,她生母和霍启维攀谈的那段沉痛的过往,她的话不单单是说给霍启维听的,也是说给她听的。

    很好地向旧讲述了沉重的过去,一开始的欲言又止,到后来的直接说出口,为的就是让二楼的她和方文虹都听得见。

    一举三得,让自己曾经的爱人霍启维得意体谅自己,让自己的生女对她心存愧疚,也使得害她艳闻昭然的方文虹被刺激。

    葛婉怡十足的高明。

    也许葛婉怡是个太过不容易的母亲,她有太多的难言之隐,也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和她促膝长谈让她明白,但是小棠明显不能接受她这样的方式。

    亲情都要夹杂着算计,才能让彼此动容,小棠只觉得难过。

    安静没有客人的咖啡厅里,从一开始的缄默,而后被方文虹的绝望的笑声湮没,她一边笑一边掉眼泪,“霍启维,将这个贱.人的过去发给报社记者是我有意安排的,但是你死地不要想我会离婚!”

    小棠从二楼下来,看到三个长辈,三种不同的神色,葛婉怡一瞬间的温软,霍启维的一脸不解,还有方文虹的一脸厌恶。

    情绪各不相同,但是她不想在想这些人的神情背后有什么深意,她有些累了,不喜欢如此的猜忌。

    “小棠。”葛婉怡上前,却见小棠后退了两步有意和她隔开了距离。

    近些天,天凉,小棠的气色不是很好,“葛女士。”扶开她的手,小棠说道,“我不希望我们下次的见面还是如此有深意,被筹划好的咖啡厅。”

    被拒绝的如此干脆,葛婉怡有些怔愣,“小棠,我不是有意要……”

    小棠推开挡在她面前的葛婉怡,出了格桑咖啡厅。

    并不是有意给葛婉怡难堪,小棠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生母,面对这样性情的一个葛婉怡。

    她需要时间好好地思考这件事情,不希望无缘无故地在一场有意的‘筹划’中得知她生母的过往。

    也许,葛婉怡过得真的很难,丢下她和阿豪是迫不得已,但是她选错了方法,亲情怎么能有算计的成分在里面呢?

    她的过往,她和方文虹之间的争端,不需要她亲眼目睹。

    咖啡厅里。

    眼睁睁地看着小棠扶开她的手渐渐走出了咖啡厅,葛婉怡有些失神,每个母亲被孩子拒绝都会有的失望。

    “婉仪,小棠她还只是个孩子,她需要时间。”霍启维劝说。

    葛婉怡怔愣着,她知道霍启维在劝说她,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这些年在澳洲,辗转流连于各种复杂的场合,习惯了走捷径,习惯了揣测人心,习惯了很多事情一举解决,却忘记了这是自己的孩子,她不能这样对待她。

    学会了努力成为一个‘聪明’的女人,但是葛婉怡却忘记了怎么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看到脸色完全变了的葛婉怡,方文虹站起身,擦了擦嘴角因为掌掴流出的鲜血,她冷笑,“葛婉怡,想着让我难堪,你自己在苏小棠面前又何尝不难堪?如果我有你这样的母亲,不要说理会,我会以你为耻辱的。”

    看得到葛婉怡的软肋,方文虹一字一句全都说在了她的痛处之上。

    葛婉怡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不该让小棠到这里来得,告诉她过去的事情方法有很多,她选了最错的一种。

    “葛婉怡,苏小棠真是该感到荣幸,多亏你,方三小姐在A市声名大噪,因为人人都知道方三小姐有一个婊.子一样的妈。”

    “文虹,你够了。”霍启维伸手去拉方文虹,想要带她出去,却被方文虹一把甩开,“怎么,你还想打我?想打就打吧。”她嘲讽的笑,“当着你旧的面,我让你演足英雄救美的戏码,打啊,有本事你就打啊。”

    霍启维松开她,不想再和她僵持。

    ——

    小棠从格桑咖啡厅回来后,总是忍不住想到葛婉怡诉说的那些过去,晚饭她没有胃口,向玲不在,没有人陪她吃饭她吃的不多。

    也许是下雨,有一点着凉,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她觉察到自己有一点点的低烧,不想让佣人看见,怕他们向王明轩说。

    小棠下床后,自己在晚上喝牛奶的时候,自己吞了一片去烧药。

    今晚有些失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都无法入睡,生病的人容易产生依赖之心,在王明轩晚上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一直不想睡觉,不挂电话,也不许他挂断电话,缠着他听他和自己说话,十足的孩子气。

    “阿棠,怎么了?”听得出她的嗓音有些沙哑,王明轩蹙眉,不用想就知道她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王明轩,我要听你弹钢琴曲,要听《秋日私语》。”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小棠知道,一回答就会被王明轩看出破绽,她只能很快的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