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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欢言明白过来：“你刚才……就是因为这件事伤心吧？”
靳莫寒点点头，想了下，他又道：“其实，更多的是意外。我没想到……”他嗓音哽咽住。
回来的一路上，他想了很多。
他自小生活条件不好，但他一直记得妈妈对他爱护有加。他们母子的生活清苦又充满温馨。即使他因为私生子的身份遭受到很多非议以及不公平的待遇，但是因为身边一直有妈妈保护他，他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多苦。
可是在他十一岁那年，靳致承找到他们家里后，一切都开始变了。
妈妈很明显有了繁重的心事，他常常看到妈妈一个人在出神。
没过多久，她开始嫌弃他，厌恶他，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地冲他发脾气，还会说一些“恨不得把你赶出家门”之类的话。
那时候他都在默默忍受，在他知道靳致承就是他的亲生父亲时，他就非常讨厌他！他那时候想：如果他永远不出现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和妈妈一直安静地过他们自己的生活。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有一天，妈妈突然好像又变回从前了一样，烧了一大桌的菜给他吃。
他很开心，还以为妈妈终于摆脱了那个男人。
谁知，他正欢喜时，妈妈告诉他：“小寒，从今天起，你去跟你爸爸吧。”
靳莫寒永远记得自己那一刻受到的震惊冲击。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相依为命十一年的亲生母亲抛弃了！
那个时候的他，只是一个半大孩子，他怎么都不懂一直视他如生命的妈妈为什么要抛弃他？他跟她大吵大闹，说不想认那个人当爸爸，也不想去那个陌生的家。然而，不论他吵闹得有多凶，哭得有多狠，妈妈没有丝毫心软，她冷着脸道：“我已经通知了你爸，等吃完了饭，他就会来接你回家。”
“那不是我家！”
他记得，他哭着大喊，愤怒地一脚踢翻了那张小小的饭桌。
满桌的饭菜和碗碟洒满一地。
即使这样，妈妈依旧无动于衷。
过了没多久，靳致承就到了他们家。
看到满室狼藉，他很是震惊，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想见到他，那时候，他讨厌死了那个男人，他冲着他大吼：“这里是我家！你走开！不准来我家里！”
靳致承大概是猜到了些什么，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屋内的女人。
女人也就是靳莫寒妈妈——徐雅莲。她一脸冷然无情地说：“以后这里是我的家，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
“妈！”
“你别叫我！从今天开始，我不是你妈！滚出去——”她指着大门口，绝情到毫无余地。
靳致承都被她的反应震惊到了，“小莲，就算你把小寒给我带，你毕竟是孩子的妈妈，你又何必？”
“这是我的决定，与你无关。带着他，滚！”
靳莫寒眼眶含泪，愤恨交加地盯着她，一转身，跑了出去。
靳致承左右为难，想了想，终究是追了出去。
靳莫寒那时候不知道自己想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卯足了全身力气奔跑着，只想逃离那一切。
那时候他比较瘦小，靳致承很快就追上了他，并且救下差点被车撞倒的他！
靳致承累得气喘吁吁，他拎着他的衣领，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靳莫寒跟他大吵起来，想挣脱他，两个人就在大马路上吵得不可开交……
他一边吼骂着，一边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被人抛弃的感觉很难受，那个人还是他的亲生母亲！
十一岁的他，在那一刻感觉到了人生好像要绝望的滋味！
靳致承原本也在骂他的，可是看他哭得那么伤心，突然什么话都不再说，他迟疑了下，伸手把他抱进了怀中。
轻拍着他的肩背，道：“孩子，别哭了，你妈妈的性子我了解，她只是嘴硬心软。你相信爸，她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气话，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接受你的。”
靳莫寒太伤心也太难受了，那个拥抱，让他突然觉得更委屈了。
他哭得更大声，因为他心底明白——他妈虽然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可是她一旦做了决定，也绝不会回头。她既然下决心把他送走，那她就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再认他！
想到这一点，他除了哭泣发泄，没有丝毫办法。
到最后，靳致承带着他回到靳家那栋豪宅时，他心底还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
他在进家门之前，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望着那条长长的道路……
车辆行人匆匆而过，没有他想见的那抹身影。
他那时候不知道是赌气还是什么，也在心底下了一个决定——他不要再认她当妈妈了！他不要原谅她！
因此，从他踏进靳家大门的那一刻开始，即使他时常想念妈妈，也从未想过回去找她。
大哥曾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回去？他说，不想面对她。
其实不是不想面对，而是害怕面对。
他怕他妈还是跟以前一样，他不想再承受一次她无情的抛弃。
然而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在他离开家不久，他妈就自杀了。
……多么荒诞啊。
现在再想想，他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他为人子，却直到二十多年后的今日才知道这件事！
悔恨和内疚充满了他的心，他心口揪痛着，每一下呼吸，都非常困难。
顾欢言听着他痛苦的讲述，嗓子眼也仿佛被堵住了一样。
她温柔地抱着他，手轻抚他的头，“找个时间……我们去拜祭一下她好吗？”
靳莫寒轻轻点了下头。
他一直没有很大声地哭，只是无声地落泪，这样隐忍的伤痛更加让人心疼。顾欢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任何的安慰话其实都没用。
她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额角，嗓音柔软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
靳家。
白司静泡在浴缸内，整个头都浸在水中，直到再也憋不住的时候，她猛地一下坐起身。
水花溅了出来，洒满了一地。
她雪白的肌肤上露出青青紫紫的痕迹，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
她拿着搓澡巾，还在用力地搓着！
她的眼神充满了嫌恶、憎恨、愤怒……
恨不得那些痕迹全都消失不见。
她一想到昨晚的事，满心的愤恨让她猛地一下拍打着水面，激起的水珠落在她面目狰狞的脸上。
她气得咬牙骂道：“靳莫彬你这个禽兽！我一定要杀了你！”
昨晚——
当靳莫彬抱住白司静亲吻过去的时候，白司静一下子躲开了，并且不敢置信地瞪着他，“靳莫彬，你在做什么？”
靳莫彬笑得十分无赖，冲她挑了挑眉，“大嫂，你就别跟我装了。深闺寂寞……你的小叔子又不止一个，是不是？”
白司静惊恐地望着他，步步后退，“呵，莫彬你别开玩笑了，我，我还有事……”
“大嫂，话都到这了，你还想跑什么？我也不怕跟你实话说了，我知道你对靳莫寒有意思，我还知道，你心底非常恨他跟冉笑那个女人在一起，我说的对不对？”靳莫彬一边说，一边紧紧扣住白司静的腰，手也不老实起来，望着她邪肆地笑：“其实何必呢？大嫂你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一声，别的方面不敢说，那方面，我的经验可不比靳莫寒强多了？”
他的话，让白司静既震惊也恶心，她恐惧地想躲，可是靳莫彬不松手，她挣扎许久，终于忍不住怒骂：“混蛋！你给我放手！”
靳莫彬看她恼怒的样子，不怒反笑，“我要是就不放呢？”
白司静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势在必得，他这样子，跟一个流氓有什么区别？
她想大声呼救，可是靳莫彬今晚这么有恃无恐的，不就是仗着她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吗？
没错，这事，她确实不想闹起来。
靳莫彬是男人，而且他的名声一直在外，就算闹起来，顶多被教训就是了。
可她不行！
她白司静现在是一个寡妇，她以及白家，都丢不起那个脸面！
当下，她心中权衡再三后，很快做下一个决定。
－－－－－－题外话－－－－－－
想了五分钟，这一章真的取不出名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