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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想当月老的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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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沉默了片刻,茯苓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枣红糖水出现了。

    “……”安歌闻到味道,忍不住蹙眉,瞥了眼旁边坐着的凤墨离,敢情他还真的是来监督自己的啊!

    直到亲自监督安歌万分艰难却又自觉主动的端起那碗红糖水,凤墨离脸上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安歌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道,“真的要喝?”

    凤墨离微微挑眉,眼眸里流光溢彩,“不然我来喂?”

    “……”安歌白了他一眼,一言不合就耍流氓呐!

    看了眼棕红色的汤水,安歌屏住呼吸大口喝了起来。

    “茯苓,”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红糖水,安歌皱着眉头唤道,“水!”

    “小姐您等等,我这就去倒!”

    茯苓还是头次见安歌这么挣扎着喝完一样东西,尚且还有些发愣,听到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急忙跑去倒水。

    趁着这功夫,凤墨离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语气欣慰,“歌儿,这次真乖。”

    听到这句话,安歌差点炸毛,不过鉴于自己眼下更要紧的是与嘴巴里那姜汁的味道作斗争,紧紧抿着嘴唇,但眼睛却瞪着凤墨离。

    “小姐,水来了。”茯苓将倒满水的杯子递给安歌,另一手里还拎着水壶,生怕安歌一杯不够,随时准备为她添水。

    “呼——”

    活过来了。

    安歌喝了大半清水,端着杯子看向凤墨离,假笑道,“难为世子爷百忙之中还特意抽空来陪我用早膳。”

    最后“早膳”二字咬得特别之重,言语间流露出淡淡的不满。

    一口气将杯子里剩下的水都喝光了,将杯子递给了茯苓,她这么一抬手,衣袖随着她的动作微微下滑,露出了一截皓腕,如同雨后枝头含苞待放的玉兰花,娇嫩洁白,水灵得似能掐出水来。

    凤墨离的视线本就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正巧落在了露出的白皙凝脂上,眸色不经意暗了暗。

    “对你,我有的是时间。”

    告白似的话语顺其自然的便从他的薄唇中逸出,似玩笑,似承诺,但不可忽视的是里面暗藏着的深情。

    闻言安歌动作一顿,抬眸刚好对上凤墨离的视线。

    站在一旁的茯苓也不可避免的听见了凤墨离的话,接过安歌手中的杯子便立刻垂下了头,正所谓非礼勿听嘛!

    少女心却一发不可收的泛滥开来,哇!凤世子好体贴好温柔好深情!

    半天没听见动静,她又忍不住偷偷的抬头观察安歌的神色,见自家小姐仍旧直勾勾的盯着凤世子,不由抿嘴偷笑,暗暗为安歌加油。

    那双墨眸黑如曜石,如同山水画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可却又似盛满漫天繁星的银河,深邃神秘,璀璨夺目。

    正对着安歌而坐,光线从他身后照进进来,原本线条分明的轮廓染上了浅浅的光晕,可脸上的神情却异常专注,似乎眼里心底只能容纳安歌一人的身影,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果然是妖孽!

    安歌故作淡定的移开了视线,浅浅开口,“那……”

    听此凤墨离瞳孔猛地一缩,无端的有些紧张起来。

    “那你可有的受了。”

    那一刻安歌笑靥如花。

    而凤墨离见到她有些幸灾乐祸的语气,紧握的手缓缓张开,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方才那一刻,他竟然有点怕会从安歌的嘴里听到任何有关拒绝的话语。

    幸亏。

    幸亏她说,那你可有的受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坐立不安的茯苓忽然想起了安歌有次对自己说的话,特别的应景!……春天哪!你为何来得这么突然!

    而门口不知何时冒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时不时探出半个脑袋往屋子张望一下,缩头缩脑的模样看上去有些猥琐。

    寄奴扒了扒门缝,又扭头往后面看了看,果然对上了景渊不耐烦的神情。

    寄奴:好兄弟,你想眼睁睁看着我送死?

    景渊:上啊!

    寄奴:不如放兄弟一马?

    看到寄奴谄媚的笑脸,冰冷的脸上只有一个大写的嫌弃,怂,太怂了!

    干脆撇开了视线不去看他,反而伸出右手为他倒数三个数。

    算你狠!……看着景渊毫不留情的竖了个二,寄奴默默收回了求饶的视线,好吧好吧,谁让他又赌输了!

    下次再也下次再也不跟这丫的赌了!

    恨恨的自我保证后,寄奴赶鸭子上架般的扭过头去,继续观察屋子里的情况,一边还小声嘀咕:“景渊你这个冷血冰山怪!”

    眼前这幅情意绵绵的情景,他怎么敢上前打扰主子?!这不是属于嫌自己活太长了硬生生往鬼门关闯吗?

    不怕不怕,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咳咳!”

    寄奴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重重的咳嗽了两声,随后缓缓的露出了身形。

    “凤墨离,你没有事要忙吗?”

    “这几日我会陪着你——”

    他这一嗓子很是突然,一瞬间吸引了屋里三人的注意,视线迥异。

    安歌无所谓,凤墨离淡漠。倒是茯苓,不满的瞪着他,真是来扫兴的!

    受到茯苓了“热烈欢迎”的寄奴忍不住缩了缩脑袋,甚是无辜,他好像没惹到她吧?

    见他仍旧呆呆站在原地,凤墨离视线投了过来。

    察觉到了的寄奴立马凑上前去,露出讨好殷勤的笑容,“主子,云小姐!”

    “何事?”凤墨离淡淡道。

    “景渊有要事禀告。”寄奴心安理得的出卖了景渊,好兄弟嘛,谁还没为谁背过一两只黑锅!

    可能是有所顾忌,话并未完全说完。

    寄奴跟在身边不少日子了,凤墨离自然对他的性子以及办事能力了如指掌,他昨日刚吩咐若无重要事情不要来打扰他,既然能出动寄奴说明事态有些严重。这几日他原本是想好好陪着安歌的,想到这里不由望向安歌。

    “你去忙吧。”

    几乎是同一时间,安歌缓缓的说道。

    “好。”凤墨离定定的看了她一会,见她面上并没有失望之色,心里稍安,随之而来的却又有些失落。

    “等等!”见凤墨离起身要离开,安歌立刻出声叫住他。

    凤墨离转身,“歌儿,有什么事?”

    “不是说好教我功夫吗?打算什么时候?”安歌忽然想起这茬,昨夜可是约定好了的!

    顿了顿,安歌又加了一句,“若是你忙的话,可以派个人来教我。”

    “不用。”凤墨离一口回绝她的提议,这当然是得由他亲自来教才是。

    “待你方便。”

    留下一句,凤墨离便领着寄奴出去了。

    安歌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等她方便那不就是要等亲戚走?!那她这几日可怎么熬啊?

    “小姐,世子都走远啦!”

    耳边响起茯苓含着笑意的调侃。

    安歌收回视线,微微眯起双眼,仔细打量着茯苓,啧啧……眼含春水,面带桃花,这模样别提多妩媚动人了!

    “小姐,您这般看着我做什么?”茯苓心有戚戚的问道,按照她对自家小姐的了解,一般她露出这副神情,那就说明,接下来的话肯定是要寻她开心的!

    安歌疑惑的说道,“我只是好奇,莫非是王府的风水比将军府的好?”

    “啊?”茯苓也同样摸不着脑袋,“小姐为何这么说?”

    “若不是王府的风水好,那怎么你自从到了王府是越发的标致水灵了呢?”

    果不其然,安歌眼中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茯苓,你说说,这王府到底有什么魔力呢?还是王府里什么人有这种魔力呢?”

    “噗!”茯苓忍不住失态。

    “莫不是被我说中了?”安歌摸了摸下巴,“这冬天都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听着如此熟悉的一句,茯苓忍不住愣了愣,方才,她还拿这句话暗中打趣自家小姐与凤世子,没想到这眨眼功夫便又被安歌给用回来了!

    “茯苓,来!”安歌一本正经的朝着茯苓招招手,特意空出身边的位置道,“坐这儿,我们聊聊。”

    对上安歌笑眯眯的眼神,茯苓直觉后背发凉,弱弱道,“小姐,我还得给您准备午膳!”

    “不急,这刚用完早膳,我还不饿。”安歌仍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像极了通话故事里哄骗小红帽的狼外婆,“我们先来谈星星谈月亮!”

    “……”

    茯苓不好拒绝,但也不敢越矩坐到安歌旁边,只寻了凳子坐到她对面。

    “小姐,您要聊什么?”茯苓有些忐忑,她总觉得安歌会语出惊人!

    果不其然,她简直太了解安歌了!

    “要不,咱们来聊聊曲阳?”安歌云淡风轻的提议道。

    听到“曲阳”二字,茯苓浑身一僵,“他……有什么好聊的?”

    嘴上这么说着,一抹绯红却悄悄爬上了耳根。

    “那我们就换个话题。”安歌从善如流,“你想找个什么样的男子?”

    “咳咳!”闻言茯苓被自己口水呛到了,脸都咳嗽红了。

    “这么激动?”安歌歪了歪脑袋。

    “小姐,哪有姑娘家想这种问题的!”茯苓到底还是个孩子,自然没想到安歌会这么直接的问出这么私密的问题。

    “这就不对了!”安歌不赞成她的态度,“我问你,这姑娘家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茯苓犹豫了一下,心里已然有了答案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是不是终身大事?”

    “是……”

    “那既然是终身大事,是不是要仔细考虑?”

    “是……”

    安歌循循善诱,茯苓随着她的话回答着。

    “那我现在问你,你是不是该好好回答我?”

    “是……额,不,小姐,”茯苓忸怩了一下,“女子终身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事不是我应该过问的……”

    “你呀你!”安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那我换个方式问。”

    “那你娘是不是很疼爱你?”

    “是!”

    “她是不是希望你能幸福?”

    “是!”

    “既然如此,那终身大事你为何不可以自己过问?”安歌最后又抛出一句反问。

    “这……”茯苓有些回答不上来,愣愣的陷入了沉思。

    安歌看着她一脸恍惚的模样,眼里露出了一丝深色。

    方才一连串的问题,她不过是想点醒茯苓,茯苓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这性子却拗得很,连她这个旁外人都看出了她与曲阳之间似有若无的情愫,可这傻丫头却顾虑很多。

    就像现在,不知道思绪又飘到哪里去了!

    看着茯苓越发纠结的神色,安歌出言打断她的神游,“好了好了,发什么呆呢?莫不是在想日后的如意郎君?”

    “小姐!”茯苓羞红了脸,娇嗔道,“小姐,您又拿我寻开心!”

    她若是还听不出安歌话里的揶揄,那可真是太傻了!

    “看来真是被我说中了。”安歌摊了摊双手,有些恶趣味的逗弄道。

    “小姐,您再说我可真不理您了!”茯苓跺了跺脚,小脸红得如同熟透了的樱桃。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安歌也不想将她逼得太紧,若是她与曲阳真的有缘,她不介意当一次红娘。

    ……

    日头渐渐上去,可冬日里空气里仍旧透着凛冽的寒意。

    茯苓上前查看香炉,发现里面的银丝炭已烧得差不多,遂又往里面添了些,屋子里的温度一下子又升了起来。

    “茯苓,把窗户开下来透透气。”

    安歌恹恹的躺在软榻上,屋子里阵阵的暖气憋得她有些胸闷。

    “小姐,今日外面风大。”茯苓有些不赞同的回了一句,可仍旧听话的把窗户推开了一条缝。

    偶有冷风刮进来,席卷了一屋子的闷燥,确实神清气爽了不少。

    安歌深深吸了口气,眉宇间的不耐也消散了些许。

    茯苓一边整理梳妆台,一边问道,“小姐心情不好?”

    “表现的很明显?”安歌百无聊赖的翻了翻手中的书卷,随后往身侧一放,干脆托腮看着茯苓忙碌的身影,“唔,这般无所事事的感觉还真是让人烦躁。”

    “小姐,您现在身子不便,就好好歇息吧。”茯苓手上动作不停,拿着软布仔细的擦拭着首饰盒,笑道,“小姐,要我说呀,人人都图个清闲,怎么到了您这儿,还非要把自己累得跟陀螺一般才甘休?”

    闻言,安歌摸了摸鼻子,颇有些无奈,“你家小姐啊,一闲下来心发慌,天生劳碌命呗!”

    安歌倒不是真的想把自己忙得团团转,只是如今不过是亲戚造访,她就被勒令好好休养,别说跟着凤墨离学武了,就是出去逛街都能被茯苓跟沉香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