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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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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晖治个感冒手到擒来,叶芷青在次日不但醒了过来,就连烧也退了。

    她醒来之后,看到自己躺在容山岛熟悉的房间里,身上穿着宽大的袍子,根本没往别处想。哑婢扶了她起来,喂她吃白粥。

    她倒是有心想问问自己如何回来的,但是哑婢比划了半天,还是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能等个明白人过来。

    周鸿忙的脚不沾地,临近中午了才过来,见到她倦倦倚在床上闭目休息,只不过是两三天功夫,就憔悴不少,着实心疼不已。

    叶芷青原本只是无聊,感觉似乎有人看着她,睁开眼睛发现周鸿果真站在门口,顿时笑了:“怎么不进来?”

    她脖子上包着白帛,胳膊上的伤口也包扎妥当,伤口在海水里泡过之后,都有些发白,连晖不但帮她开了退烧的汤药,还帮她清洗了伤口,上了药粉包扎了。

    彼时他还不知道叶芷青正是他口里尊敬的叶先生,只单纯认为这是周鸿的心上人,等包扎完了出来,还叮嘱他:“这姑娘脖子上的伤口好险不深,若是再深一点就要割破动脉,连命也保不住了。难道她被张九山胁迫自刎?”

    周鸿也不知道自岛上战火起来之后,叶芷青都经历过了些什么,但见到她脖子上的伤口,以及不顾一切跳水求生的冲动,也猜测了不少可怕的事情,心里还在自责,又跟周震深谈过一次,表明态度,正处于“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沮丧情绪之中,真相未明之前也不想过多透露。

    “这些事情等审问完了张九山就知道了。”

    连晖倒是能理解年轻人的心思,想周少将军初次开窍,意中人差点死在张九山刀下,想想也有点同情他。他开完了方子就回东楼医馆了。

    彼时郭嘉正在东楼医馆里鬼哭狼嚎,被军医押着固定包扎伤口,上夹板。他与乌莽之战颇为凶险,腿上胫骨被砍断了一根,亏得没伤及筋脉,否则断了筋一条腿可也就废了。

    身上还有多次刀伤,尤其获救之后知道这是在自家将士守卫的地盘上,心头一口气松懈之后,再忍不得痛,转瞬间就恢复到了郭家三公子的那副尊贵的壳子里去了,嗷嗷叫的极为悲惨。

    两名年轻的军医押着给他包扎处理伤口,他在那里惨叫:“要是叶子好着,我肯定不用受这份罪。哎哟疼死了,你们就不能手轻点啊?”

    恰巧连晖从外面走进来,“叶子”两个字入了耳,心里一动,凑了过来问他:“叶子是谁?”

    两人虽然谈不上有多熟,都在明州打混,连晖颇喜杯中之物,虽然不会贪杯,但时常小酌,明州郭家时有异域美酒,逢年过节向周府发帖子,老头也跟着周震前去郭家蹭酒喝,彼此也算得熟人了。

    郭嘉见到连晖,犹如见到亲人一般喜出望外:“连大人您老可来了,快来帮帮我吧,您这徒弟下手太重!哦你说叶子啊,她不是被周鸿带回来的小姑娘啊,医术高绝,不是我说,您老这徒弟还真比不上她。不过她跳水之后昏过去了,方才我来的时候您徒弟说少将军叫您老过去瞧病人,多半就是她了。旁人定然也不会让周少将军这么着紧。”

    连晖目光怪异的瞧着他,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不是你说少将军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发着烧的小姑娘姓叶?还会医术?”

    郭嘉也能理解连晖的心情,他一辈子在军营里治伤,就算是在整个明州,连晖的医术也能排得上号。不过医道一途,却鲜少有全科大夫。有人擅长骨科,有人擅长妇科,有人擅长小儿科,而连晖跌打损伤刀剑骨伤最为拿手,真让他去看妇科,老头非得抓瞎不可。

    “是啊,叶子医术当真不错,我以前只以为她最拿手的是调理身子,没想到不止。可惜她这会昏迷不醒,帮了上忙。”

    连晖心里惊涛骇浪一般,好容易将之前“叶先生是个年纪老道医术大成的大夫”的第一印象压下去,尝试着接受“叶先生”是个小姑娘的现实,又想起她脖子上跟胳膊上的刀伤,不由问道:“她受了寒发着高烧,这是怎么回事?脖子上的刀伤呢?”

    郭嘉沉默了一瞬,特别是回到东楼医馆之后,他极力避免问起卫央,好歹两人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对这少年到底生出了情谊,回过神来才道:“张九山拿她想要要挟我们,划伤了她,她就往刀口上撞。第二次在船上要去抓她,她直接跳进海里受了寒。”想起来真是心有余悸,这丫头平日瞧着挺好说话的一个姑娘,到了关键时刻才能看出来,却是个刚烈的性子。

    连晖感叹:“真看不出来,瞧着娇娇弱弱的一个小丫头。”

    郭嘉心道:娇弱?呵呵!那只是她的长相瞧着娇弱而已,谁能知道那个干瘦的丫头真要发起火暴发力强的吓人!

    叶芷青不知道的是,在她发烧昏迷的时候,不止是周鸿盼着她早点醒过来,甚至连晖也巴不得她早点醒过来,好见识一番她的医术。

    眼下周鸿一步步走近她,到了她床边坐了下来,目光充满柔情抚摸着她的脸颊:“傻丫头,以后万不得涉险。这次真是吓死我了!”当时翻遍整个容山岛急迫焦灼的心情仿佛还有残留,想到她被张九山挟迫,追击的路途中连眼睛都没敢合一下,生怕在他睡过去的时候发生什么意外。

    叶芷青在他眼里读出了不容错辩的温柔怜惜,她漂泊已久,从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之后,就接二连三厄运不断,似乎从来就没有平顺过。最倒霉的就要算这次了,好端端一趟苏州之旅差点连命都丢掉。

    “意外!意外!只能说这次太过倒霉了,哪知道运气这么不好。”

    周鸿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等你我成亲之后,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叶芷青脑子里“嗡”的一声,只有一个念头:糟糕!

    “成……成亲?”

    在苏州朝不保夕的险境之下,她脑子一昏跟周鸿好上了,原来只想着谈谈恋爱,反正……本地土著的婚姻规则实在不适合她,但是没想到周鸿认真了,竟然提起了婚事。

    如果现在有网络,她真想发个帖子求助:我只想谈谈恋爱享受爱情的甜美,而男朋友却想踏进婚姻的坟墓,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周鸿把她的迟疑当作了害羞,整个人都透着抑止不住的喜悦:“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跟父帅提起了咱们的婚事,父帅说要考虑考虑。只要父帅答应了,母亲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到时候咱们在明州举行盛大的婚礼,我要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

    叶芷青只想垂泪:妈妈呀我还不想结婚!

    试问她一个立志要在异世界养活自己的职业女性,谈谈恋爱也就算了,将来大家三观不合,享受完了美好的爱情,周少将军还有一大票名门闺秀排着队等着嫁给他。其实……也不算耽误他吧?

    但是现在周少将军一脑门子成婚的念头,叶芷青干笑:“我……我年纪还小,没想过成亲!”

    周鸿亲昵的捏了下她的鼻子:“傻丫头,你的年纪也不算小了,再说等婚事筹备起来,怎么着也得小半年,就算是孩子落地也到明年了,到时候你都十七岁了,有不少人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有两个孩子了。等我当上父亲,都二十四了。”

    他的目光落在叶芷青的衣服上,见她还穿着自己的衣服,想到当时换衣服时候的景象,特别是那细滑如玉的身躯包裹在自己的中衣里,想想也觉得口干舌燥,不自在的转动视线往别的地方去瞧,想要把脑子里的绮景给赶出去,却宣告失败!

    叶芷青听他满口孩子,与他目光撞在一处,脸不知不觉就烧了起来,拉起被子遮住了整张脸,在被子里瓮声瓮气赶他:“不想听你瞎说八道,你还不赶紧去忙……”

    她遮住了脸,却将耳朵露在了外面,周鸿心里痒痒的厉害,俯身连人带被子搂进了自己怀里,毫不犹豫吻住了她那白玉珠一般的耳垂,倒似含着一块儿暖玉含不得吐出来。

    被子里的叶芷青本来就脸上发烧,被他含住了耳垂轻嘬,只觉得全身都酥麻了起来,也不知是高烧过后手软脚软使不上力气,还是被他这番动作给闹的,连声气儿都颤了:“你……你你……”

    周鸿尝到了甜头,哪里还容得她躲在被子里害羞,强硬的扯下了她脸上的障碍物,就要亲上肖想已久的红唇,却不防亲到了叶芷青挡过来的手背上。

    “乖,给我亲亲。”

    叶芷青被他整个搂在怀里,虽然隔着一层被子,可是男人与她面孔相距寸余,稍稍放松就能亲上来,顿时急中生智,忙道:“我现在生着病,你……你要是跟我亲过了,回头也会得病的。会传染真的!”

    周鸿整张脸似乎都泛出光来,惊喜交加:“原来小叶子是怕传染给我啊。”他侧头想想,又提了个要求:“这样吧,你叫我三声‘鸿哥哥’,我就不亲了。”

    叶芷青不疑有他,低低嘟囔:“……鸿哥哥。”

    周鸿:“听不见,大点声。”

    叶芷青怀疑自己又发起烧来,全身都烫了,她却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情状,眼波含着水光,面染霞光,一张脸儿红艳艳如花绽放,樱唇轻启,这次声音到底大了一点:“鸿哥哥——”也不知怎生回事,这三个字叫出来,就似在齿间环绕,竟然带出了一丝缠绵的味道。

    周鸿不等她第三声叫出来,已经低头噙住了她的唇,辗转厮磨,伸出舌头攻城掠地,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化在自己怀里。

    叶芷青一张嘴儿被他堵的严严实实,哪里还能发出声来。

    周少将军打起仗来决不拖泥带水,此刻美人在怀,占起便宜来也是风卷残云,完全不给她招架的功夫,直吻的美人气喘吁吁,一双小手在他胸前使了力气去推,但她力气本来就不大,又是在病中,那点力道简直是在挠痒痒,根本不起作用。

    等周少将军稍稍理智回笼,叶芷青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衣衫凌乱,尤其身上的衣服宽宽大大,方便了某人的禄山之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领口伸了进来,只差将她扒光了。

    “你……你……无赖!”明明说过叫了之后就不会亲。

    结果她叫完了却被大大的占了便宜。

    周鸿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脸埋到她肩膀一侧,一只手还在她衣领里不老实,低哑为自己辩解:“我是说叫三声,你不是才叫了两声嘛。”

    叶芷青被他搂在怀里,想要把他的爪子从自己胸前拉出来,双臂却不得自由。活了两世跟男人亲近如斯却是头一遭,而周鸿的手掌常年握兵器,早就磨出了老茧,粗砺的感觉抚摸她的肌肤,如果不是在床上躺着,她觉得自己早就软成一瘫泥,几乎要颤栗了。

    “你无赖!”她骂人的技能实在没有点亮,以前是怼叶妈妈,那也仅限于母女间的呛声,此情此景实在超出了她的应对范围。

    周鸿凑近了她耳边,小声道:“昨儿在船上,你的衣服都是我换的。你难道没看出来吗?你穿着的可是我的旧衣。”

    叶芷青原本以为,自己早应该羞到了极点,可是听了周鸿在她耳边的这番话,只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油爆大虾里那只刚刚下了油锅,在高温中变色的虾子,红的不能再红,热的不能再热了。

    周鸿侧头看到她原本泛着浅粉色的耳珠竟然更红了,绯色沿着脖子一直蔓延下去,他都要怀疑小丫头是不是从头到脚都变色了,若不是天光太亮,他都恨不得将她扒光了瞧个清楚。

    如果刚认识的时候,有人告诉她周鸿是个衣冠禽兽,叶芷青定然不会相信。但是现在若是有人告诉她周少将军为人严谨刚正,她恐怕也会嗤之以鼻,暗笑对方看人没带眼睛。

    后来还是她提起了卫央,两个人之间缠绵的氛围才被打破。

    叶芷青之前一直记挂着卫央,只是醒来的时候哑婢是个不会说话的,周鸿才进来之时,两个人都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里,反倒没提这一茬。

    听得叶芷青问起卫央,周鸿沉默了,将她扶起来靠床坐好,沉默了一瞬才道:“卫央已经牺牲了,周浩将他葬在了岛上,等你身子骨好点了,我带你去祭拜他。”

    叶芷青的泪水当即夺眶而出:“怎么会?我以为他得救了!你们……没赶过来吗?”

    周鸿叹一口气,摸摸她的脑袋:“傻丫头,当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每一场战役都是白骨累累。”

    他的护卫里面,卫央最是向着叶芷青,而叶芷青也跟他相处的最为融洽,很多时候都拿他当弟弟相待,没想到最后卫央却是为了保护她而死,连诀别也来不及,怎不令人悲伤。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卫央才送了命!对不起!”她伏在周鸿怀里放声大哭,万般追悔,恨不得时光倒退,让那个少年能够活下来。

    从小到大,叶芷青受过来自于叶妈妈的冷遇无数,外面人的冷遇就更不能尽数。因此对她好的人,她都恨不得还以对方两倍的好,哪怕是点滴温情都恨不能相报。而卫央为了保护她而送了命,就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在她心上,沉甸甸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周鸿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乖,别哭了!卫央的愿望就是杀尽可能多的倭寇,为他的家人报仇。从踏进军营的第一天他就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情况,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要是知道你这么难过,也会难过的。”

    叶芷青哭够了,推了周鸿出去,在哑婢的服侍之下换了自己的衣服,前去祭拜卫央。

    容山岛是个葫芦形状的岛屿,码头就处于葫芦嘴,在葫芦底部一片稀疏的林间,新坟无数,都是此次在攻打容山岛之时倒下的水军将士们。

    周浩被周鸿派人叫了过来,带着他们到了卫央的坟前,等叶芷青祭扫,在坟前痛哭失声,许久之后收声,才上前去,将一块系着红绳的玉递到了她面前:“这是卫央的遗物,我私自留了下来,给你做个念想。他以前常说你长的像他的姐姐,还曾经说过想要认你做姐姐,觉得你温柔又善良,杀了那么多倭寇,按他的话说,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赚的,杀的倭寇越多赚的越多。他能够葬在张九山的老巢,亲眼看着这座岛被大帅带兵踏平,定然是死也瞑目了。你也不必太难过,马革裹尸才是军中男儿的归路。”

    叶芷青接过玉佩,紧紧握在手心里,眼前浮现出卫央傻呼呼的笑脸,不禁又是泪落如雨。

    祭拜完卫央,叶芷青就直接去了东楼医馆。

    她高烧过后,身子还虚,一路走过来已经冒虚汗了,但是心里藏着一团火,总想为东南水军营的将士们做些什么。

    连晖见到周鸿陪着叶芷青进来,还当她来找自己看病,都说医者不自医,这也能理解,再说他还未见识过叶芷青的医术,所谓眼见为实,小姑娘的医术到底如何,原本只凭一封信让他敬佩不已,但是她的年纪摆在那儿,又让他犹疑了。

    “过来让我把把脉。”

    叶芷青依言伸出手腕,连晖把完了脉,只说体内寒气还未除尽,还要多吃几幅药才能好。

    等他说完,叶芷青才道:“我来是想问问连军医,可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连晖关切道:“你的身子可撑得住?”整个容山岛此刻躺着近千伤兵,分散在好几个地方。还不算那些长年劳作的矿工,他这里确实很忙,一个人抵两个人用。

    周鸿大致了解叶芷青的心思,卫央为了保护她而死,她心里难过内疚,总要找点事情来做,分散下悲伤的情绪,正好跟着连晖忙起来,也算是一种排遣。

    “让她做吧。”周鸿当即拍板,又摸摸她的脑袋:“叶子,要是累了觉得撑不住了就休息,好不好?”

    叶芷青乖顺点头:“我会的,你别担心。”

    两个人目光交汇,在这一刻难得的读懂了对方的眼神里的含义。

    连晖手底下十来号军医,很多年纪都比叶芷青大了一倍有余,见到这么个小姑娘跟着连晖巡查伤员,虽然穿着男装,可是谁人不知少将军从张九山手里救了个姑娘回来。更有那起奸滑的早就蹭到梁进跟汪宏扬身边打听情况。

    周浩是个严肃的近乎刻板的家伙,嘴巴严的都跟安了门闩似的,真想撬开他的嘴巴问出些少将军的私事,比登天还难。

    但是梁进跟汪宏扬就不一样了,这两个年纪只比卫央大一点点,被军中的老油子诈来诈去,就诈出了个大概。

    譬如有那等油滑的问梁进:“听说少将军从张九山手里救了个姑娘回来,不会是张九山的小妾吧?”

    梁进脸都气红了:“哪个嚼舌头的瞎说?叶子才不是张九山的小妾,清清白白的姑娘,若是被少将军知道你们乱嚼舌根,小心打你们一百军棍!”

    “哦——”老油子拖长了调子表示明白了:“不是张九山的小妾,那怎么跟着张九山跑了?”

    梁进气的眼睛都红了,只觉得这话太过侮辱叶芷青,连拳头都捏紧了:“你难道眼瞎了没看到郭三公子一路护着叶子吗?明明是叶子医术高明,张九山才挟迫她走,这个王八蛋不怀好意,怎么你们也跟脑子里灌粪一样,不辩事非?再说叶子跟少将军早就认识了,从苏州就一路护着叶子到了容山岛,是不是张九山的小妾,少将军难道还能不知道?!”

    汪宏扬回过味儿来,扯了扯梁进的胳膊,朝他使个眼色,可惜梁进正处于极度气愤之中,恨不得把传播谣言的家伙给揪出来剁巴剁巴喂狗,哪里能想到那么远,还要跟人争辩,那个老油子诈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还做出害怕的神情往后退:“知道了知道了,原来这个姑娘跟张九山没关系,跟咱们少将军大有关系呢!”说完就跑了

    梁进:“……王八蛋你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