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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因为,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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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丘皇帝寿辰将至,藏雪城的夜,逐渐热闹起来。

    元杳出宫得晚。

    约摸着,静月阁中住着的人都睡下了,她才让残风带了她,悄然出了静月阁。

    藏雪城,灯光星星点点。

    春风楼,亮了灯。

    残风熟门熟路,直接带着元杳落在三楼。

    元杳抱了画像,伸手敲门:“云潺!”

    “进来。”房间里,传来冷清的声音。

    元杳推开房门。

    房间的书案上,正燃着烛火。

    云潺放下毛笔,站起身。

    见着朝他走来的小人儿,他眸色微滞:“你……”

    “认不出我来了吗?”元杳挑眉。

    “自然……不是。”云潺望着面前和他长得极像的小人儿,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他一来西丘,就得知,元杳易容得和他很像。

    但,今日一见,他还是惊讶。

    这易容术,若再做得像他几分,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未曾想,元杳扮成他的模样,也那么好看。

    她的脸上,有他的容貌,她自己的神韵……

    这一看,云潺就迟迟忘记收回目光。

    “云潺?”元杳迈着小短腿,走至书案边:“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云潺单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咳……”

    他的耳根,有些红。

    元杳睁大眼:“真生气了?”

    “没有。”云潺漂亮的眸子,凝视着她的脸:“为何会想易容成我的模样?”

    “因为,云潺长得好看呀!”元杳直言不讳。

    云潺的脸颊,也爬上一抹红。

    他看向面前的小人儿:“我不好看。”

    不好看?

    云潺竟然觉得自己不好看?

    他是对自己容貌有多大的误解呀?!

    “你好看!”元杳认真道:“云潺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孩子!”

    孩子?

    云潺蹙起漂亮的眉毛:“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元杳眨眼。

    可是,在她眼里,他就是她的漂亮儿砸呀!

    云潺打量着元杳的脸:“我……可以摸摸吗?”

    摸?

    摸什么?

    元杳问:“我的脸吗?”

    “嗯。”云潺点头。

    元杳笑道:“好呀!”

    云潺走过来,略微眯起眸子,端详着她的小脸。

    元杳仰着脑袋,睁着大大的眼睛。

    云潺垂眸,就在她的眸子里看到了他的脸。

    云潺:“……”

    他往后退了一些。

    这张脸,和他实在是太像了!

    看了一圈,云潺淡声道:“你没贴人皮面具么?”

    “贴了……”元杳道:“虽然,我也摸不出来。”

    云潺闻言,又皱起了眉头。

    他看着元杳,薄唇轻抿:“人皮面具虽好,但,能不贴的时候,就别贴。

    贴久了,恐会对你的脸不好。”

    “嗯嗯!”元杳点头:“放心吧,后日,就是西丘皇帝生辰,生辰宴一过,我们就要启程回大齐啦。”

    云潺这才舒展了眉头。

    “对了!”元杳看向云潺:“你还回大齐吗?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呀?”

    云潺闻言,弯了唇角:“你忘了?除了你,没人知晓我来了西丘。”

    “啊……”元杳拍拍脑袋:“瞧我,若你同我们一起回去,不就暴露你擅自离开大齐一事了嘛!”

    看来,不能熬夜!

    一熬夜,脑子就转不动了!

    熬夜真会使人变笨!

    元杳揉揉脸,才想起今夜的正事。

    她把画递给云潺。

    “这是什么?”云潺伸手接过。

    “这是西丘的杏妃替我画的画像。”元杳道:“我们坐下说吧?”

    房间光线暗,云潺隔着袖子,抓起她的小手:“来,慢点儿。”

    他把她牵至书案边,又给她垫了个软垫。

    元杳乖乖坐下。

    云潺剪了烛花,把烛光调节得亮了一些后,才在元杳身旁坐下,展开画卷。

    只看一眼,他眼皮就狠狠跳了跳。

    云潺侧目,看向元杳。

    元杳无辜地回望。

    云潺唇角扯了扯:“这画,确定是杏妃画的你?”

    “不然呢?”元杳反问:“难不成,你觉得是我画的你呀?”

    云潺闻言,冷清的脸上,浮现起一抹清浅笑意:“你不是说,你把鸳鸯画成了鸭子么?

    鸳鸯都画不了,能给我画画像?”

    元杳:“?”

    她看向云潺:“我怎么觉得,你在嘲讽我呀?”

    云潺收回目光,唇角继续上扬着:“你听错了。”

    “你最好没有!”元杳轻哼了一声。

    云潺浅笑了一下,把画铺平,放在书案上。

    烛光下,他慢条斯理地倒了杯清水,递给元杳:“这么晚出来,不止是想让我看画吧?”

    元杳接了水,看了一眼:“没茶吗?”

    云潺淡声道:“喝了茶,你夜里该睡不好了。”

    元杳“噢”了一声,喝了水润润嗓子后,才道:“今日,杏妃请我去陪她用了早膳。

    早膳后,她强留了我,为我画画,一画,就是一个半时辰……

    画完后,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坐姿,我浑身很难受,她就让一个眼盲的婆婆,为我按摩。

    事后,回了静月阁,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

    “譬如呢?”云潺帮她把水蓄满。

    元杳双手放在书案上,捧着脸道:“杏妃忙着操办西丘皇帝的寿宴,但是,她竟特地抽了空,请我用膳、为我画画,又让人为我按摩……

    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吗?”

    看着元杳困惑的小脸,云潺抿唇:“是有些奇怪。”

    元杳继续道:“我总觉得,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她一步步算好的!”

    云潺闻言,目光落在画卷上。

    烛光之下,画上的人,栩栩如生。

    和他,实在太像了!

    若他穿上女装,大抵就和画上的人一样了……

    一抹灵光,从脑海中闪过。

    云潺看向元杳:“杏妃叫你过去,可有问起或说起什么?”

    “她问了凤寻在大齐的事,又问了我的亲生父母。”元杳如实回道。

    云潺闻言,眉头微蹙。

    元杳的亲生父母?

    杏妃,关心一个别国郡主做什么?

    莫非,她也怀疑了些什么?

    云潺垂手,默默藏好手中的另一张画像。

    而后,云潺开口道:“元杳,三日后,我们一同回大齐吧?就你和我。”

    三日后?

    元杳惊了一下,才看向云潺:“为什么这么快就要走呀?你在西丘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云潺眸色微沉:“因为,夜长梦多。”